連海說了聲「果然」。
再狡猾的蛇也有七寸。他越是否認,連海越是證實了自己的推測。有冥府府君的氣勢在,短短兩字,力重千鈞。
局勢瞬間翻轉,季明月來了勁頭,乘勝追擊:「你是不是谷知春?桑非晚是不是你殺的?!」
眼前的這位「桑非晚」眉峰緊皺,雙唇抿在一起,薄如刀鋒,給方才的淡然割開了罅隙,露出腐壞內里。
「是不是?!」季明月高叱。
年輕男人被喝得一愣怔,下意識念叨起支離破碎的胡話:「沒有,我真的沒有,我不是,我是,我……」
連海趁熱打鐵:「谷知春,說話!」
春雨帶來的陰霾徹底褪去,日色照得人工湖波光粼粼。光影交錯間,男人模糊的雙眼卻黯淡了。
「非晚。」十年裡,谷知春第一次以如此頹喪的神情念出了這個名字。
「桑非晚。」他重複,氣息縈在舌尖。
可惜無論叫多少遍,「桑非晚」三個字永遠都不屬於他。
谷知春跪於泥地,瀕死烏鴉一般發抖:「非晚不是我殺的,他早就死了……」
電光石火之際,季明月做出了個更加大膽的推測。
他掏出風衣中楊雲昊的日記本——近來為了查案,他一直隨身攜帶——迅速翻到末尾。
「桑非晚是不是死於——」紙張的撕痕在手上摩擦,季明月道,「2014年3月?」
日記本中消失的那一頁,那段時間。
或許是沒了力氣,亦或許是不再抗拒,谷知春的背抵上墓碑。
如此動作,手機從他髒污的開司米大衣中掉出,在碑前石階上磕碰了幾下,正好碰到了開關按鍵。
綠色的鎖屏界面,卻仿佛一把火,灼灼燒在谷知春眼中。
「那年春天,麥田。」冷風灌進口腔摩擦到聲帶,谷知春的聲音帶著幾分詭異的嘔吐感。
又好像,他在把另一個秘密從心底挖起。
秘密埋得太深,拖拽血管、牽動神經,令他血流不止痛楚萬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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