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孽海記 书架
设置 书页
A-24A+
默认
第86頁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
辦公室……

那個高櫃!

季明月耳中幻聽當初聽到的瓷器碰撞聲音,原來竟然不是茶具,而是……骨灰盒。

他沒來由地噁心,耳膜像被櫃門夾住一樣,身子抖了抖。

感覺到了反常,連海悄無聲息輕抓住季明月的手腕,將他穩住。

小季的手腕涼得不太正常,脈搏也越跳越快,連海乾脆用手掌抵住他腕心,間或揉動兩下,像給奓毛的貓順毛。

季明月平靜下來,接著道:「不可能。你在桑家那麼久,怎麼會沒有人發現。」

「發現又能如何?張老師早就有所察覺,桑榆也是。」谷知春笑容明媚,含著些惡劣的愉悅,「其實桑榆在出事第二天就猜到了一切,但這個懦夫根本不敢面對。」

「他不敢面對非晚的死亡,更不敢承認非晚因他而死。桑爸爸既然敢把非晚帶回家,擺明了就是不願讓桑榆獨占桑氏。桑爸爸要是知道真相,他桑榆還能保住桑家大公子的地位?」

「桑榆呀,只能和他最愛的桑非晚——哦不,和他最恨的谷知春——朝夕相處,坐一輛轎車,用一間畫室,在同一張餐桌上吃早餐。」

谷知春越說聲音越高,似在傳達喜悅心情:「你們猜,桑榆和我一起吃早餐,看到我拿餐叉指著他眼睛的時候,是什麼心情呢?」

季明月心裡暗罵了一句變態,咕噥了一句「你想殺他吧」。

聲音雖小,還是被谷知春聽到了。

「怎麼會?」谷知春挪動腳步向一旁踱,在冥鈔上踩下一個又一個腳印。他離桑榆的墓碑遠了些,輕柔吸了口氣,「我是他的弟弟,是非晚啊。」

「我是真心想把叉子遞給哥哥的,可是哥哥為什麼尖叫著跑開了呢?一個月後我轉到藝術班,也開始學油畫,就和哥哥用同一間畫室,每次我給哥哥遞油畫刮刀,他都像是見了鬼,很多次他舉著刮刀跪在我腳下,說小穀子,你打我、罵我,怎麼對我都行,求你變回去吧,不要再頂著這張臉了。」

「到後來,只要我在家,他就整天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裹緊被子,好像我是什麼吃人的夜叉一樣。」

「我那苦命的哥哥。」谷知春背對連海和季明月,看不到表情。

明明是惋惜的話,但他聲調相當快活:「哈,哈哈,他瘋啦!」

季明月曾看過好些關於桑氏的八卦,其中的確說過桑榆精神不太正常,經常有出格舉動,最愛給自己塗上油畫顏料然後滿大街瘋跑。他原以為是有錢少爺玩行為藝術——畢竟對那種出身的人來說,玩得開反而更能彰顯身家背景——沒想到,桑榆是真的被嚇瘋了。

他渾身一縮,發覺手腕還一直被攥著,熱意不斷,很熨帖,卻也很彆扭。

想抽回來,無奈連海力氣太大,季明月只好放棄,看了連海一眼,用口型無聲道:「谷知春也瘋了。」
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首页 书架 足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