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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麼……

一種熟悉的作嘔感扯住了她的舌根,她不得不側躺著蜷縮起來,緩解這種源自內心深處的噁心感。

大概是因為,她突然意識到,如果真的這麼做了,她與那個家族就真的沒有任何不同了。

她是那麼厭惡那個家族,厭惡到逃離後,馬上就改掉了自己與純的名字——那些沒有一點人性,只是代表著一個好用的工具的名字。

她是那麼討厭,那麼恨的,卻差點也要成為自己最恨的那種人了。

那天,真正見到休時,她被喜悅與糾結沖昏了頭腦,沒能意識到那一瞬的不自在感究竟出自哪裡,又指向了什麼。

直到她向袁慶平透露了消息,看著他們緊急變更了計劃,看著他們在凌晨的據點振臂高呼,看著……

看著,他們的口型里,作出了「人形」二字。

人。

對啊,人。

她突然醒悟,全身發冷。

休能夠變成人,可以正常交流,有情緒,能思考,甚至……甚至還有喜歡的人。

雖然那是化形出來的模樣,可是那也與她認知中的「野獸」截然不同。

取心頭血的話,就相當於,要殺了休。

她腦內的景象從倒地的龐然大物,變作一個並不比普通人強大多少的人形身體。

槍矛攝取的不是厚實鱗片下屬於龍的心臟,而是刺穿了人類脆弱的胸膛。

就像……就像那時,她闖入地下室時,那群惡魔正要對純所做的那樣。

幻象在她眼前不合時宜地蔓延,晃動的視角是正在跌跌撞撞地下樓梯,推開門時一腳踩進去,才後知後覺自己的鞋底一片粘膩。

發花的視線抬高,不知所措地在並不算大的地下室里晃動,大腦本能地避開了最重要,但也是最有可能導致她崩潰的那個人形,繼而轉移到木架前的那個人的背影上。

那個人一手執著槍矛一樣的東西,另一手剛放下已經紅到發黑的鋸子,手指還沒完全從柄上放開。

她帶來的動靜驚動了那個背對著她的人,她無措地眼睜睜看著那個人回頭。

那個人是她的父親,她知道。

但是在幻象中,那個人轉過來後,她看見了自己的臉。

簡直像是死了一回。

她跌跌撞撞,頭也不抬地,借著據點裡的喧鬧掩護,隨便衝進一個房間裡,背靠著門跌坐在地上,克制不住地乾嘔起來。

可是死的不是她,差點要死的也不是她。

曾經,差點死了的是純。而現在,馬上要死的,是被她親手出賣的休和榮紀海。

她變成了那個劊子手。

作嘔感被壓進胃裡,唐痛苦地喘息,試圖逼回人體保護機制而滲出的生理淚水。

後來的記憶其實都是混亂又麻木的。

她只記得自己打電話通知了李仁常,但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說明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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