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棺得有六七尺高,慕長淵秉著不扶白不扶的原則伸手,還沒碰到指尖就聽見遠處傳來難以置信的喊聲:「慕川?!」
他起身時頭暈眼花,聽聲音似曾相識,靈魂深處仿佛都跟著顫動一下,整個人就重心不穩地栽了下來!
沈凌夕沒避讓,於是慕長淵就這麼撲進了上神的懷裡。
一回生,二回熟,三回……三回就是故意的了。
上神周身都是剛才打鬥沾上的血腥氣息,抱住人時才聞見對方身上的淡淡甘香。
慕長淵喜歡品香,尤愛白檀,他住的屋子,案台的鏤空白釉香爐中永遠點著幾錢白檀,聽書僮說,香必須得是姑蘇白雲寺產的,其餘都不要。
擇一還說慕長淵博識強記、飽讀聖賢書,應該是靜得下心的性子,和沈凌夕認識的那位酷愛興風作浪的魔尊簡直判若兩人。
慕長淵酒被嚇醒了一半,試圖解釋: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嗯。」
「是棺材先動的手。」
沈凌夕:……
現在真一點也看不出「喜靜」二字。
慕長淵還沒完全站穩,一名婦人從圍觀人群里衝出,伸手就將他拽到一邊,手勁之大讓魔尊都一個趔趄。
婦人劈頭蓋臉地質問道:「你怎麼在這裡?!」
換作別人,這麼跟魔尊說話的早就送去投胎,慕長淵條件反射就要說「關你屁事」,但一看清那張臉,到嘴邊的話就說不出口了。
婦人約莫四十歲左右,杏眼柳葉眉,輪廓圓潤,是典型的江南長相,年輕時應該是嬌憨類型的,可她略微粗糙的皮膚和臉上過早出現的紋路,又委實擔不起那個「嬌」字。
總而言之,屬於站在人群中不見得會多看一眼的那種相貌。
慕長淵怔愣好一會兒,才澀聲道:「母親。」
婦人伸手就敲他腦袋:「哪兒學的陰陽怪氣,叫娘親!」
「……」
慕晚螢的手勁是雕刻玉石練出來的,魔尊挨了一記愛的爆栗,另一半酒也醒了。
他本想抗議兩句,但見對方指縫間都是玉灰,兩鬢過早出現的白髮,一看就知道年輕時吃過太多苦,以後再怎麼保養都補不回虧空的身體。
魔尊最終屈服:「娘親……」
慕長淵今晚真是見了鬼,又是被抓來當作祭品,又是被宿敵貼貼,又是在祭祀現場遇到親娘。
「您怎麼跑到雲城來了?」
「還不是為了你!」慕晚螢沒好氣道:「娘聽說有一位名醫這幾日來雲城,想著反正也不遠,就先來問問,」她說著說著,氣得眼眶發紅:「幸虧我來了,你深更半夜跑到這裡來做什麼?不知道自己什麼身子骨嗎?擇一那小兔崽子呢?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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