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找時間問問兒子。
慕長淵一旦陷入昏迷,具體什麼時候醒就成了一個未知數,不過慕晚螢這次不像從前那麼忐忑和擔憂。
沈凌夕就像一根定海神針,有他陪著,慕夫人很放心:假如世上還有神仙都無可奈何的事,大抵就不該再強求了。
慕晚螢始終相信她的川兒能從那麼苦的日子中熬過來,不會這麼福薄。
她吩咐後宅的小丫頭們不許在外邊亂講,隨後準備去倉庫里挑幾塊板料,雕兩個小物件作為見面禮送給這對新人。
慕夫人這些年除去做生意結緣的玉石,自己也存了不少頂級的玉料,都是沒打磨的原石。
倉庫里堆得滿滿當當的,她一邊比劃著名大小和配對程度,一邊嘀咕:「是雕一副龍鳳佩呢,還是並蒂蓮?或者喜上眉梢?鴛鴦戲水?不行……好像都俗氣了點。」
這些都是別家也在做的統貨,儘管玉石顏色、種水、雕工各不相同,但市面上來來去去就是這麼些寓意,花樣也都玩得差不多了,沒什麼新意。
沈凌夕這樣一個謫仙般的人兒,讓他跟一個凡人成親,委實有些委屈了他。
慕晚螢不能讓他被別的仙修看輕了去。
她已然把沈凌夕當成自己的孩子,事事翻來覆去地琢磨考慮著,絕不叫人受半點委屈。
可越是重視越猶豫不決,在倉庫里翻來覆去也沒挑到什麼好料子。
慕晚螢稍中意的是一塊種水色俱佳的「春帶彩」,卻又想著:「凌夕是不是更喜歡紅翡?我看他額飾應該是用紅翡蛋面嵌的。」
紅翡的產量是翡翠中最低的,簡直有價無市,好的紅翡更是舉世罕見,出一件玉器,從南到北都能傳遍的那種。曾有人為了給妻子做一對紅翡耳墜,在這麼低的產量下,花了二十多年終於找到一對顏色能配得上的紅翡料子,慕晚螢每每和人聊起這事都不勝唏噓。
得是多深情才有這樣的毅力。
慕夫人前些年也是因為這個故事,才想方設法地收了一塊紅翡料子,但原石只有隨身攜帶的印章石那麼大,雕刻損耗後就更不剩多少了,做不成兩件東西。
這麼一耽擱,料子始終定不下來,更別說設計了。
這時折柳來報,說揚州本家來人了,是那個姓蘇的。
慕夫人相貌本是明朗嬌憨的類型,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,一聽見「揚州本家」四個字,眉毛就皺了起來,聽見「姓蘇的」後眼底更是添了幾分厲色。
「怎麼突然來了……問了來做什麼的嗎?」
折柳學著對方低眉螓首的模樣,陰陽怪氣道:「來請安,順道本家長輩聽說三少爺準備成婚,十分關心,還說好歹三少爺是大公子的血脈,真算起來和一般鄉野村夫不同,親事當然不能隨便定下。」
說完丫鬟實在沒忍住,翻了個白眼。
「我昨日晌午才回來,他們今早就派人來了……」慕晚螢心裡直犯嘀咕,但她還是先問了一句:「姑爺呢?」
折柳:「還守著咱們少爺呢。」
跑得過初一跑不過十五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與本家的矛盾遲早要面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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