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者滿頭白髮,仙風道骨,腰佩青銅寶劍,手扶劍柄,昂首挺胸儀態過人,是一位得道上仙。
按照對方的輩分與年紀,早該退隱深林頤養天年,此刻出現在建造祭壇的現場,究其緣由,還是因為那位劍宗已逝的宗主趙懷陽。
趙懷陽也算是劍宗千年一遇的天才,正當壯年卻橫死在青陽峰下,三十萬弟子群龍無首,早已隱退多年的八大長老不得不返回劍宗主持大局。
眼前的老者便是八大長老之首、趙懷陽的授業恩師——任平生。
劍宗長老都曾在仙盟擔任高層職位,也難怪趙懷陽對盟主之位耿耿於懷幾百年,若非上一任盟主頂住壓力堅持傳位給沈琢,恐怕趙宗主也不會落此遺憾。
斯人已逝,往事如煙,再去計較那些爭鬥毫無意義。
但架不住有人覺得有意義。
任平生踏過落葉,不像別的仙修站在盟主身後半步的距離以示尊敬,而是直接來到沈琢身側,目光不偏不倚,始終停留在那些充滿活力的弟子身上。
「懷陽剛入師門時也像他們這般活潑。」
沈琢並不感興趣,淡淡道:「長老好記性。」
任平生知道沈琢早已不是當年剛接任盟主之位的那個沈琢了:短短几百年就奠定了仙修在善道的主宰地位,擴大對人界的影響力,甚至能與官府對抗,沈琢的心計和手段在歷任仙盟盟主中都是的頂尖翹楚。
跟這樣心思深沉的人說話,繞彎子根本沒用。
不遠處的弟子們不知聊到什麼,忽然間嬉笑起來,元嬰期的師兄看見盟主和長老在談話,立馬出聲制止他們。
任平生終於把目光挪到無情道半神身上,刻意壓低隱含怒火的聲音:「你為了剷除異己,那晚故意讓懷陽去伏魔堂與那魔頭對峙——沈琢,懷陽縱有千般不是,也是善道基業的股肱之臣!你難道忘了劍宗這些年為仙盟付出多少?!」
沈琢瞥向他,目光仍然沉靜如水,語氣卻冰涼且犀利:「伏魔堂在青陽峰內,我向來插手不得,將魔頭從刑罰院轉移到伏魔堂也是趙宗主的意思,為此他甚至不惜將嚴珂拉下水,逼我做出公正表率——任長老是在怪我當初為何不加以阻攔?」
任平生退隱多年,卻依舊端著仙盟高層和長輩的雙重架子,聞言連音量都壓不住了:「你……你是仙盟盟主,他若做了錯誤的決定,你理應阻攔,難道還眼睜睜看同僚去送死嗎!!」
不遠處的弟子紛紛驚訝地扭頭,看見爭執的是盟主和劍宗長老,一個個露出想聽又不敢聽的表情,連手頭上的事都做得心不在焉了。
「同僚。」沈琢重複著這兩個字,仿佛在唇齒間品析字里的含義:「倘若趙宗主這個『同僚』有任長老一半信任我,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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