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慕長淵的強烈要求下,書僮用白檀香籠將整間病房都熏過一遍,才稍稍驅散了藥物的苦味。
但也架不住送到嘴邊的深褐色藥汁。
那藥倒也不算難聞,只不過苦得讓人反胃,慕長淵不止一次懷疑藥宗是不是故意折騰自己,才開出來這麼苦的藥方子。
沈凌夕看出了他的小心思,淡淡道:「這是三十三重天開出的方子,藥引用的是光明天生長的彌音顏倫草。」
光明天是三十三重天的第九重。
魔尊大人依舊嫌棄地撇開臉:「待會兒再喝行不行,你讓本座歇會兒。」
上神不為所動:「同樣的藥一早上讓人熬三遍,要麼你自己喝,要麼我想辦法讓你喝。」
這個選擇的困難程度不亞於「認罪還是伏誅」,總歸都不會有好下場,慕長淵徹底擺爛道:「本座也知道浪費可恥,但你是不知道這藥有多難喝……」
話沒說完,上神就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,在魔尊瞪大雙眼時欺身而上,攫住他的下巴,強勢地以嘴對嘴將藥餵了過去!
慕長淵瞳孔地震,苦藥淌過舌尖時他本能地想要抗拒,然而在觸及另一柔軟溫熱的事物時,又私心不想推開對方,只得保持這個親密的姿勢,儘量將渡過來的藥咽下。
喉結滾動,又狼狽又委屈,來不及吞咽的藥汁順著嘴角淌下,一滴滴落在了衣裳上。
凶死了,慕長淵心想,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。
許久未體驗過的親吻,既苦澀又甜蜜,連虛弱身體裡流淌的血液都變得沸騰起來。
等到所有藥全都渡完,沈凌夕才帶著些許眷戀鬆開手,拉開倆人之間的距離,淺淡的瞳仁如寒潭碧玉般清冷,他目光在某處稍作停頓,隨後又湊過去,舌尖輕輕舔舐過對方唇角殘留的藥汁,輕聲說道:「現在我知道了。」
慕長淵覺得渾身血液直衝天靈蓋,臉頰燙得厲害,不禁暗罵自己沒出息。
眼前的沈凌夕已然具備上神法相,神聖不可侵犯,明明是同一張臉,卻叫人生不出半點褻瀆之心,反而有些不適應。
他剛要開口說什麼,只聽「轟」的一聲響,巨大的動靜從外面傳來,金紅火焰的浪潮瞬間席捲半山腰,窗欞外的景象全部被熊熊燃燒的烈火所掩蔽!
偷襲?!
慕長淵此刻就是個脆皮凡人,根本經不住任何風吹草動,腦子被噪音震得暈頭轉向,眼前更是一片金紅,臉色當即變得蒼白起來。
沈凌夕扶著他,靈力不動聲色地鋪開,瞬間在他周圍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結界。
魔尊好不容易找回一絲神智,就聽見熟悉的叫聲:「啾啾——啾啾啾啾——!」
那叫聲火氣極大,好像罵得很難聽。
鳳凰需要三千年才能成年,如今三界改頭換面,唯有鳳雛依然是鳳雛。
慕長淵扭頭,扯出一抹虛弱的微笑,道:「本座倒是忘了這個好大兒。」
沈凌夕似乎想起什麼,張口欲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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