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恬眼神動了動,沒有立刻回答,撐著床鋪慢慢坐起來,感受身上酸痛僵硬的程度,試探道:「半天?」
潘文生沒應。
「……一晚上?」
潘文生抬眸瞅了他一眼。
秋恬訕訕舔了舔嘴唇:「總不能一整天吧……」
「已經是第四天的下午了。」潘文生嘆了口氣,看著秋恬猛然一驚的神情,搖了搖頭:「也還好吧,至少燒退了不少。」
「……燒?」秋恬茫然地張了張嘴唇。
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發燒了,甚至於剛才猜測昏睡的時間也全是基於潘文生的反應。
事實上,就像上幾次睡覺那樣,在他的意識里,自己不過只是將眼睛短暫地閉上後又睜開而已。
「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只睡了一小會兒?」潘文生問。
秋恬連忙點頭。
他根本無法接受這短短一瞬就耗過了四天的光陰。
要知道,他其實沒有多少時間能繼續留在這裡了,也不能陪周書聞太久……
對了,周書聞呢?
他下意識張望了一下。
潘文生將他每個表情盡收眼底:「別找了,出門了。」
「這樣啊……」
秋恬頓了頓,垂下眼睛,似乎有些失落。
他整個人已經極度消瘦了,臉頰、脖頸、手臂露出的皮膚接近於透明的蒼白,仿佛下一秒就會在陽光中消散一樣。
這一幕似乎莫名地刺痛了潘文生的眼睛,維持了幾十年的鐵石心腸也不由地軟了些,替周書聞解釋道:
「他請了三天的假,一直陪著你的,不說寸步不離,至少也是衣不解帶。」
秋恬抬起了頭,淺黃色的眼裡又躍動起了光芒。
潘文生撇開視線:「今天是實在有事必須走一趟,說來也是運氣不好,剛出門沒半小時你就醒了。稍微等一等吧,一會兒就回來了。」
秋恬點點頭:「我知道了,謝謝你。」
潘文生擺擺手,倒了杯溫水遞給他,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:「你知道謝我,那你知道自己身體目前是什麼情況嗎?」
秋恬一怔,握著水杯的手指緊了緊。
他沒有回答,低頭緩慢喝著水,氤氳的熱氣遮住了眼底的情緒。
「那天晚上回來你就開始發燒。」潘文生無視他的躲避,直截了當。
他一向擅長戳破任何人的偽裝。
「溫度……怎麼說呢,」他笑笑:「人類的體溫計當然是測不出來的,應該也超過你可以承受的極限了。」
「第二天開始嘔血,量不大,但次數頻繁,第三天開始血液顏色很淡了。」潘文生平鋪直敘道。
他話音很低柔,一改往常有些刻薄的語調,面容在暖色燈光下甚至算得上親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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