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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長的手指撥開其他玩意,碰到一個鈴鐺一樣的東西,發出令人生厭的輕響,手指徑直往裡,指尖夾住一角,那個扁平的玩意就這樣十分輕易地全部暴露在林澤冉的眼下:

一個乖巧的摺紙兔子。

邊緣有些毛糙,看得出來有些年頭了。

誰送的?顯而易見,這個木盒子裡的所有東西,都出自一個人之手。

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。

原來……如此。

紙折兔子並不只一個,略微看過去,粉的,白的,黃的,都被好好放在木盒裡。

他想起來:

簌簌開始待他並不算很親近,冷冷的,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,但那天他突發奇想,折了這隻紙兔子去安慰失落的少年,仔細想來,簌簌真正的接受似乎是從那一天開始:

他第一次知道簌簌這個名字,是從少年跟家裡人的電話裡面聽見的,他開玩笑似的叫人,對方沒有拒絕,好像就這樣默認了;

簌簌喜歡他穿白色的衣服,這種喜歡是從一些細枝末節里能體現出來的。

醫院裡那個醫生若有所思的眼神,驚訝的,奇怪的,冷漠的;

聚餐時眾人奇怪的態度,那種若有若無的打量感,和不小心提到言溪這個名字時生硬地轉移話題;

還有霍雲的氣定神閒,那種仿佛一切都知道的憐憫。

原來都知道,只有他一個人,還以為是莫大的恩賜,被人當傻子一樣耍……哈,多可笑。

誰給沈聲含的膽子,將他,當做另一個人。

將他當做另一個人的替身!消遣?懷念?誰給他的膽子。

胸腔撕扯著,似乎有一把又一把的鈍刀片將心臟切割下來,放在咸酸水裡浸泡,反反覆覆直到心臟乾癟開裂,疼痛蔓延進四肢百骸。

他忍不住地彎腰咳嗽起來,似有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穿腸而過,卻還記得捂住嘴,擔心聲響會讓兩牆之隔的另一個人聽到。

高傲的脊樑像是負重超載的樹枝一般彎曲,顫抖,似乎下一刻就要折斷。

無言的冷刺入骨髓,讓他忍不住地戰慄,潑天的絕望之後,他看向對面亮著燈的窗子,猩紅的眼眶微眯,他忽而輕笑,笑聲嘲諷而冷冽:

沒有誰離不開誰的。

耍了他,自然得付出代價。

……

林澤冉回a市工作了。

沈聲含本來想著問候兩句,於是發了個「一路順風(小貓親親jpg)」

對方沒回消息。

沈聲含也不在乎,他失眠一整晚,早上還被父母拉著出去走親戚,說是表姑家的外甥今天結婚,拉著他去吃席,聽說對面的女孩是個海歸博士,在s市一中教書,很優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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