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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一個大男人,化什麼妝?」陳東實別過頭去,算了,他也沒心思想那麼多,又不是李威龍,畫不畫的,跟他又有什麼關係。

「單位聯誼......我排個詩朗誦。」梁澤尷尬地笑笑,擦了擦額頭上的汗,「女同事幫我畫的,我自己畫那玩意兒個幹啥,娘們唧唧的。」

「我餓了。」陳東實看向窗外,好像理所應當在索要關愛。

「那我去買吃的,」梁澤從凳子上站了起來,屁股都還沒捂熱,「你想吃啥?」

「糖水燉梨,」陳東實目色迷惘,「雙倍冰糖的那種。」

「這會子上哪兒給你弄燉梨,」梁澤面露難色,「炒粉吃不吃?」

「也行,」陳東實當然知道燉梨難買,他只是一時興起,人脆弱時,就想做回小孩子,小小任性一下下。

梁澤一路直下扶梯,正想著附近哪有炒粉可買,曹建德的車出現在眼前。

原來他一直都沒走。

「陳東實這事兒,我得嚴厲批評你。」上了車,曹建德做回威嚴有餘的刑偵大隊長,不留情面道:「我千叮嚀萬囑咐,讓你保護好陳東實,除了監視他跟馬德文和徐麗的動向,也是防著鍾國華對他下手。可是你呢?你這些天在幹什麼,又是上門做客,又是吃雪糕,你在拍偶像劇嗎?早知道這樣,我就不該把這事兒交給你。」

「這次是我疏忽大意......」梁澤滿臉愧怍,「我原以為,只要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,別人就沒有下手的機會。卻還是被抓住了空檔,就幾分鐘的功夫,我趕過去時,他已經得手了.......我.......都怪我放鬆了警惕,我罪該萬死。」

「你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怎麼撿回來的,」曹建德看著後視鏡里某人的臉,「也別忘了組織對你抱了多大的期望。」

「我知道.......」

梁澤隱隱抽泣了一下,他沒哭,只是紅了鼻子,想到陳東實挨刀時,自己就在十米不到的地方,他一點忙也幫不上,只能任由他倒在地上,不由心如刀割,比自己挨了一刀還難受。

「可是師父,」梁澤心有餘震,「我也是人,是人都有感情。我只要一靠近東子,心就忍不住驚顫,忍不住離他更近一點。四年,我蟄伏了整整四年,才不人不鬼地回到烏蘭巴托。這些年我一直在想,為什麼,為什麼是我?相比近在眼前的形同陌路,還不如當初一了百了.......」

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」曹建德的聲音立刻提高几分,「兒女情長,是為大忌。成大事者,就該摒棄這些阻礙,我知道你很難過,但我也是這麼過來的,你以為這個位置很好坐?威龍.......你知道的,在我的幾個徒弟里,你是最有望做我接班人的那個。」

梁澤默然,他心知,曹建德的過去同樣慘絕。他原與大部分普通人一樣,擁有一個世俗而幸福的家庭,然而命途多舛,妻子被毒販殺害,雙胞胎兒子被活活澆了汽油,一個重度燒傷,成了植物人,一個當場斃命,六歲不到。原本的完滿支離破碎,就只剩下經年之後一聲悠遠的苦嘆。

「你要趁早和他做個了斷,這樣下去,苗頭不對,只會離我們的計劃越來越遠。」曹建德捏緊方向盤,目光鋒銳而清冽,「三天,三天時間,別再讓我看到你和陳東實糾纏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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