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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外大雪飛空。

陳東實出門前留了心,給某人捎了件毛衣。剛見他在樓下,衣衫單薄,還是跟之前一樣不會照顧自己。

見到人時,梁澤已不大清醒了。不知是酒精的作用,還是天氣的緣故,他像只小貓似的蜷在長椅上,無數雪花落在他眉頭、發間,遠遠望去,就像一樽雪塑。

「梁警官.......」陳東實澀然彎唇,意識到什麼後,復又改口,「小梁.......」

他記得,梁澤說過的,他不喜歡梁警官這個稱呼。

梁澤虛睜開眼,莞爾一笑,有氣無力道:「你來啦.......」

「大下雪天的,你在這兒幹什麼?」陳東實將毛衣塞到他手上,拂了拂椅子上的雪,同他一併坐在大雪中。

梁澤說:「我好累.......」

「怎麼了?」有人的心「咯噔」一聲漏了半拍,今天的梁澤很反常,連帶著自己也很反常。

「還記得馬德文說的那批貨嗎?」梁澤靠在陳東實肩頭,回歸正題,「我被擺了一道。」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納來哈根本沒有貨,馬德文說他會親自去盤貨,北蒙的接頭人也根本沒現身.......」梁澤沉下頭去,措辭混亂,「都是圈套.......都是馬德文設下的圈套.......」

「你是說,上回在賭場,馬德文故意當著你的面,告訴你有一筆大買賣的事,實則是故意放風,引你出洞,就想看那天警察會不會真的查納來哈的場?是這個意思嗎?」

「嗯。」

「那你胳膊上的傷,也是因為這個事?」陳東實撫上他的手腕,小心地碰了碰。

梁澤說:「是我自己弄的.......」

「自己弄的?」

「當馬德文透風給我以後,我立刻聯繫了大隊,定時蹲點,想來個一波集剿。」梁澤長嘆一口氣,「可惜誰知正中了馬德文的計,這老狐狸,讓隊裡撲了個大空。兩方對峙時,我在胳膊上弄了點傷,演了出苦肉計,在馬德文面前拉回了點信任。」

「苦肉計……」陳東實瞅著那條打著繃帶的斷手,眉尾抽了一抽,「我看你是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這副身子。」

「這是有必要的犧牲。」梁澤眼神一轉,望向別處,「我好不容易進去,不能因為我自己一人的判斷失誤,就讓整個隊的人跟著我犧牲。」

「那你也不能自己害自己啊?」陳東實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看著梁澤手上厚厚的繃帶,只覺眼前人自有他的狠厲。

「我跟你說這些,是完全把你當自己人.......」梁澤被風吹紅了眼,「曹建德不是一次兩次讓我離你遠一點,為著李威龍的緣故,我們湊一起只會平添彼此累贅。可是......可是我在最無助時,能想到的只有你.......東實,你千萬不要背叛我。」

「你吃飯了嗎?」陳東實沒有正面回答,或者說,他無顏正面回答,他沒想到自兩人病房大吵後,梁澤對自己的依賴會如此加劇,反倒是自己,在那次爭吵後,徹底對眼前人死心,反沒了那份著魔般的執念,他愛的是李威龍,不是梁澤,這是一個在心中重複千千萬萬遍的事。

「沒有。」梁澤略平復了下情緒,望向遠處,「我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,活在世上,也只是為一個人和一條使命。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的那樣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,陳東實有陳東實的,我梁澤——也有我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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