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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瘋了嗎?!」陳東實驟而暴怒,起身就要去奪方向盤,「再這麼開下去我們都會死的!」

「我就是要你們死!」王肖財一把將人推開,身體護住方向盤和油門,笑意癲狂,「哈哈哈哈哈......哈哈哈........怎麼了,你害怕了嗎?這才哪到哪兒,與其你們有這力氣和我撕扯,倒不如想想自己的臨終遺言吧!」

「你快停下!」陳東實還不罷手,使勁扯住他衣角,無奈他手腳被綁了死結,完全使不上力,情急之下,他只好張口,瘋狗似的咬在王肖財肩頭,激得他發出一聲痛嚎。

「陳東實我□□祖宗!」

男人勃然狂怒,向後抬腳將陳東實踹回座椅靠背。這一腳用力之大,直接將他的傷口扯出一條血口。鮮血和肉塊跟西米露似的,咕嚕嚕地往外涌,陳東實渾身一挺,瞬時痛暈了過去。

「東子!」李威龍面色一白,看著陳東實下腹止不住的鮮血,忙用身子替他摁住。

「王肖財你到底想怎麼樣?!」他騰出只手,痛苦地捶打著前座靠背,為自己的無能而掙扎。上車前,王肖財用鐵鏈將自己里三層外三層裹了個死透,就算他有三頭六臂,也再難脫身。

「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!」王肖財呼哧呼哧喘著粗氣,「你越是動彈,鏈子只會越收越緊,你要不想我再踹上他一腳,就給我乖乖閉嘴!」

李威龍收住鼻涕,後槽牙繃得咯吱作響。現下他心中再是不服,也不得不忍,他只得繃緊身子,蜷縮在陳東實身旁,努力替他止血。

車子駛下國道,七彎八繞,最後拐進一片赤地懸崖。李威龍扒窗一望,莫名熟稔。不知是天意弄人,還是心理作祟,這裡的景致竟和四年前西伯利亞那片瀉湖別無二致,唯一的不同,是沒有雪,唯剩無盡的狂風、沙地,和一灣在風中仍舊寧靜裊娜的水域,像是在故地重遊。

漫天黃沙使人睜不開眼,李威龍被王肖財押著,連拖帶拽弄下了車。陳東實失去倚靠,半截身子就這麼仰在車門外,唇角還掛著血漬,沒有半點聲息。

「李威龍,這次你拿什麼跟我斗?」

王肖財抬手一推,像滾皮球似的把他推進一個一米半深的土坑裡,李威龍啃了一嘴的泥,大風吹得他睜不開眼,耳邊只剩嗚嗚咆叫的風聲。

「四年前.......四年前連老天都在幫你。我用火燒、用水淹、用刀捅,居然都搞不死你.......」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,忽近忽遠,「可是誰又能想到,轉了這麼大一圈,經歷了這麼多的事,最後.......最後你還是栽在了我手裡?」

砌在自己身上的土越來越多,越來越重,李威龍想要起身,卻感覺身負千斤。砂礫略帶黏濕,應該剛下過雨不久,以至於原本並不算重的泥巴此刻堆在身上,像膠水似的,建起一座無堅不摧的宮殿。

「去死吧......哈哈哈......你去死吧......」

王肖財的動作愈發加快,到後頭,索性丟下鍬鏟,跪在地上,用手刨起了土,一捧接一捧澆在李威龍臉上,仿佛他是一株灌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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