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邈被他臉上那抹自嘲的笑刺得一痛,一時喉嚨酸澀,說不出話來。
兩日後,全軍整頓妥當,衛聽瀾把馬車讓給了高邈,裡面處處墊上了緩衝的軟布,自己則騎上祝予懷借他的馬,啟程繼續前行。
他猜想得不錯,沒走多久,他們就遇上了奉皇令而來的左驍衛,隨行的甚至還有幾名太醫。
澧京有三營八衛,三營負責京城治安,八衛則負責宮城治安。
八衛之中,左右驍衛算是皇帝的親衛,兩衛之中又以左為尊。能派左驍衛前來接應他們回京,足見皇帝很重視此事。
左驍衛統領沈闊倒是個直性子,一見到衛聽瀾和高邈,頭一句便問起了遇刺一事。聽說刺客的屍體已全被陽羽營帶走,沈闊果然變了臉色。
「沈統領為何神色有異?」衛聽瀾故作不解,「我看陽羽營的大人們有心查案,想著那些屍體或許是個線索,便給了他們。可是此舉不妥?」
「確實不妥……不過這也怪不得郎君。」沈闊也沒同他們藏著掖著,「依聖上的意思,此事該由大理寺和左驍衛聯手緝查。陽羽營……恕我直言,陽羽營中貪腐之風極盛,這次他們搜山,恐要藉機斂財,甚至敲詐普通的過路百姓。」
如今屍體在高憑鶚手裡,陽羽營就有冠冕堂皇的藉口攪和進此事。這些兵痞慣會貪功冒賞,得叫人去敲打敲打,讓他們醒醒腦子,知道這次事關重大,容不得人在裡頭渾水摸魚。
沈闊面色凝重,即刻吩咐了人前往陽羽營交涉,回頭看見衛聽瀾孤零零地站著出神,不禁有些憐憫。
那些刺客是衝著要這少年的命來的,可澧京恐怕沒人想要為他討個公道,不是隔岸觀火,就是想著趁機撈功了。
幾個太醫為高邈看了診,見那傷口包紮得妥帖精妙,用的藥也無可指摘,得知是一個雁安的鄉野大夫做的,一時起了勝負心,都去找方未艾研討清毒之法。結果沒和方未艾說上幾句話,太醫們湊著頭嘀嘀咕咕,自己先爭執了起來。
沈闊順耳聽了幾句,眼看著他們要扯對方鬍子動起手來,忙上前勸道:「老大人們各具慧眼,一時解不出來便放一放,莫要起爭執。」
「那不成,不成!」一個白須老太醫擺著手,咳道,「我們奉皇命而來,不能閒著不做事!」
帶傷的將士們全被軍醫和方未艾包紮好了,沒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,眼下就差這一個中了毒的,絕不能放過!
沈闊常年行走宮中,自是了解這幾個太醫的性子,他委婉道:「不如老大人也抽空替衛郎君瞧一瞧,我看他臉色差得很。聖上不也叮囑了,要照看好他麼?」
畢竟從壽寧侯世子送回來的急報看,衛聽瀾可是受了大驚嚇,站都站不住了。
幾個太醫目光如炬地朝不遠處的年輕人看去,那白須的老太醫捋了捋鬍子,瞪眼道:「我看他好得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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