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夜宴散後,闔宮上下便傳遍了。」江貴妃眉間輕攏,「怎麼了?朔西這案子莫非攀扯上你了?」
趙松玄答道:「詳情不知。但父皇應當是疑心到了我身上。」
「他待誰都這般疑神疑鬼。」江貴妃輕嗤一聲,「我說呢,之前好好的跑來要茶喝,裝著慈父的樣子考校你的功課。他塞給你的兩個內侍還安分嗎?可要尋個由頭料理了?」
「不必髒了母妃的手。」趙松玄笑說,「就讓他們安心在書房捧硯奉筆吧,反正我玩物喪志,幾百年也不往那兒去一回。」
「也罷,你心裡有數便好。」江貴妃微嘆一聲,「四皇子那邊,你近日還是多留心些,別叫他們尋著空子往你身上潑髒水。暗中豢養死士、意圖挑撥邊疆,這罪名可擔不得。」
她說著又蹙起眉來:「只是這些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,為著害你,竟敢拿朔西來做文章。趙文覺那蠢貨,何時有了這膽量?」
趙松玄輕笑:「四弟大了,心思活泛些也正常。不過圖南山一案,的確不大像他母家能有的手筆。我總覺得,這其中還有別的勢力在推波助瀾。」
江貴妃輕輕點頭:「也是,這案子從頭到腳都透著古怪。皇帝巴不得有人給他遞刀子,若真栽贓到了你頭上,他怕是早就擺出大義滅親的姿態,要拿你向朔西交差了。為何如今就這般輕易地壓下去了?」
趙松玄品了口茶,斂眸低笑了聲:「許是有人夜路走多了,後知後覺怕起了黑。」
江貴妃看了他一眼,隱約明白過來:「你是說……」
趙松玄置下茶盞:「太醫署線人遞的消息,揚威將軍高邈在圖南山中被暗箭所傷,身中奇毒。此毒初發時可使傷口潰爛難愈,即便救了回來,毒素也如跗骨之蛆難以祓除,恐餘生都要受毒發之苦。母妃聽著,可覺得熟悉?」
江貴妃靜了片刻,冷聲一笑:「難怪。這些人當真長本事了,我們都還沒動手尋仇,他們倒先急著拿兄長所受的冤屈來做局了。皇帝要是知道自己生了這麼個好兒子,不知會作何感想。」
趙松玄慢聲道:「若真是四弟設的局,我倒是要向他道聲謝。這般明目張胆的刺殺和挑釁,我初聞時,都忍不住要以為是舅舅英靈猶在,前來清算舊帳了。更何況是那些做賊心虛的卑劣小人呢。」
江貴妃輕撫著兔子柔軟的皮毛:「這樣也好。皇帝即便疑心你,一時半會兒也不敢貿然動你。且叫他日日夜夜擔驚受怕著吧……自作孽,不可活。」
那兔子乖順地臥在她膝上,似是被撫得舒服,懶懶地朝她手心拱了兩下。
江貴妃寒涼的神色稍緩,輕聲道:「算了,大過年的說這些晦氣事做什麼。你瞧瞧,這長耳畜生倒是自在。吃吃睡睡,這一世便也過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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