裝模作樣地探了兩下,衛聽瀾忽地伸手捉了他的手腕,睜開了眼:「還說沒有占我便宜?」
祝予懷俯著身,散開的發從肩頸傾落下來,幾乎挨著他的前襟。
這姿勢過分親昵了些,這模稜兩可的話也曖昧了些。
兩人一上一下地對視著,祝予懷不知怎的,被他盯得有些臉熱。
「我長你兩歲。」祝予懷強作鎮定地反問,「哪裡占你便宜了?」
半掩在長發下的面頰卻慢慢燙了起來。
衛聽瀾的視線落在那片似有若無的薄紅上,忽而輕笑一聲,鬆開了手。
祝予懷飛快地縮了回去,把自己往被子一裹。
衛聽瀾起身滅了燈。
黑暗中,祝予懷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,卻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響。手腕上被衛聽瀾捏過的地方似乎還留著餘溫,像纏著一條溫暖的小蛇,讓他莫名地又緊張又困惑。
兩人都沒有說話,屋裡就這麼靜了下來。
祝予懷揣著這複雜的心情,想理出個頭緒,然而這心思越理越亂、越理越困。到最後,他實在疲倦了,漸漸稀里糊塗地睡了過去。
衛聽瀾睜開眼睛,聽著他逐漸綿長的呼吸聲,悄悄湊近了些,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他的耳朵。
幹完壞事,他又迅速平躺回原處,屏著呼吸閉眼假寐,心砰砰跳個不停。
祝予懷微微皺眉,在睡夢中含糊地囈語了一聲。
「……你才占便宜。」
*
文試五日,一晃而過。
最後一科明算考完後,快虛脫的學子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,就聽聞了一件大事。
擢蘭試的武試,聖上與諸皇子將親臨視考。
明安帝這旨意來得突然,好在芝蘭台的演武場本就有現成的看台,福公公親自領著人來,沒用多久,就將地方清理布置好了。
御駕親臨是大事,即便是那些不通武學、選擇棄考的學子,也需得到場面聖。這消息很快在芝蘭台里激起驚濤駭浪,人人奔走相告,那些擅武的學子尤其激動,都卯著勁摩拳擦掌,盼著能在聖上跟前露一露臉。
這一晚的齋舍格外熱鬧,天色都暗下去了,謙益齋的庭院中還能聽見有人在練拳踢腿。衛聽瀾卻興致缺缺,只想早些梳洗完,再去蹭祝予懷的床。
文試一結束,謝幼旻就活了過來,用完膳也不回屋自閉了,精神抖擻地打包了一副六博棋,就往祝予懷房裡鑽。
祝予懷正在理書,聽他道明來意,好笑道:「明日就是武試,你不好生養精蓄銳,怎麼還玩起來了?」
「哎,少玩幾把,不妨事。」謝幼旻興沖沖地擺棋盤,「這是我從柳雍那兒拿來的新棋盤,他摳搜得很,過兩日就得還回去了。阿懷你來,就當陪我過過手癮。」
祝予懷沒玩過六博棋,被他軟磨硬泡了幾回,到底也沒按捺住好奇心,在棋盤跟前坐了下來。
於是等衛聽瀾把自己刷洗乾淨,換好衣裳過來,看到的就是這兩人湊著腦袋、熱火朝天地投箸走棋的場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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