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韞對他的眼神譴責視若無睹,直接心狠手辣地把他拔了起來:「瞧這可憐樣兒,話都說不出了!來來來姐姐帶你去找大夫……」
正要向外走,一柄未出鞘的長劍就橫在了她頸前。
衛聽瀾面無表情地抬了下劍鞘,另一手從襟帶里摸出個藥瓶,「啪」地撂在桌案上。
「就在這兒治。」他無情地說,「朔西軍醫的跌打損傷藥,好用。」
知韞見此情形,就知道糊弄不過去了。
「玩笑罷了,小郎君這麼凶做什麼?」她把手一松,巧笑嫣然道,「好生不解風情。」
岳潭根本來不及反應,猝不及防地跌坐回去,膝蓋對著桌案又是重重一磕,整個人都痛成了一團。
「是嗎?」衛聽瀾眼神微妙,「我看著不像玩笑,像在殺雞儆猴。」
岳潭失聲:「即便是殺雞儆猴,也不能逮著自家的雞殺啊!」
「喊什麼喊什麼。」知韞掩飾著尷尬,飛快地將他扶正,「我不就一時失手麼。」
岳潭被她瞪了一眼,強忍痛楚不吭聲了。
「玩笑就到這裡,再東拉西扯可就沒趣了。」衛聽瀾將自己的劍往案上一拄,「那啞女的身份究竟有何蹊蹺,值得你們這般遮掩。她是江家人,還是瓦丹人?這話不說清楚,今日誰也別想走。」
知韞嘆了口氣,知道避不過去,索性坐了回來:「都不是。江姑娘原本並不姓江,只有一個單名,叫阿玉。她是北疆的棄嬰,自幼養在湍城慈幼堂里,並不是瓦丹的細作。你給的那張觀音像,也並非她所繪。」
衛聽瀾稍稍皺眉:「湍城早就成了篩子,捏造身份輕而易舉。瓦丹的觀音像就算不是她畫的,也跟她脫不了干係。」
知韞自暴自棄道:「我直說吧,瓦丹那觀音像是伯爺畫的。阿玉的所有畫稿,都只是仿作。」
衛聽瀾盯著她打量半晌,最終嗤道:「你在說什麼夢話?」
知韞無可奈何:「就知道你不信。」
她理了理思路,將事情從頭說起:「當年湍城城破前,阿玉和城中的老弱婦孺是最先撤離的。他們出城之後不久,被瓦丹的探子察覺,阿玉在逃亡中被迫躲進山林,險些葬身狼腹。是伯爺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她,並將信物和一張觀音像交給她,托她往澧京送信。」
「只可惜從北疆到澧京一路風雨,畫中的觀音早已辨不出原貌。阿玉被檀清寺的僧人收留後,才有機會憑記憶重繪出來,但她卻聯繫不上我們。」
「恰好當時秋思坊看中了阿玉的畫稿,她便順水推舟把畫稿賣給秋姚,希望觀音織毯在京中流傳開後,能被我們的人注意到。」
澧京人都愛梅花,這愛梅的風氣最早源自於江家。
雖然阿玉沒能完全仿出原作的觀音神韻,但好在她的紅梅畫得靈氣逼人。秋思坊的織毯傳入宮中後,江貴妃一見那紅梅,頗覺親切,暗中派人打聽畫師身份,幾經周折,遮月樓的線人們才找到了檀清寺中的阿玉。
至此,當年湍城之事的種種細節,才通過阿玉傳遞到了二皇子的手中。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