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蔣詡畢竟是翰林院出身的編修官,為人雖古板了些,剖經解義的本事卻無可挑剔。他也不帶書,只拿戒尺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案,在無規律的敲擊聲中抑揚頓挫,引經據典,講至精彩處,衛聽瀾都懷疑他的戒尺能把桌案劈作兩半。

這一驚一乍的授課風格,讓祝予懷聽得入了迷。

直至戒尺「啪」的一聲落下最後一個重音,芝蘭台的鐘聲也恰好響起。

在學子們的鬆氣聲中,蔣詡滿意地起身,倒提著勞苦功高的戒尺飄然離去。

祝予懷從這酣暢淋漓的講學中回過神來,再次注意到那空了一整節課的座位。

從始至終,沒有一個人提起過無故缺課的大皇子。

*

午膳之前,芝蘭台的學官領著尚衣局的裁縫過來了。

芝蘭學子都是一幫未及冠的少年,正是長身體的年紀,因此每年春季,宮中都會給學子們重新量身,製備統一樣式的青衫。

量身需得脫去外袍,學官專門找了間空屋供眾人更衣。學子們對此都習以為常,一進屋便自覺寬衣解帶,草草任人擺布幾下,就衣冠不整地從屋裡衝出來,趕著去膳堂搶飯。

顏庭譽連屋子都懶得進,站門口向裁縫報了一串尺寸,直接走了。

眨眼間,整個文淵堂就只剩了祝予懷和衛聽瀾兩人。

祝予懷對在外人面前脫衣這事十分抗拒,極其後悔過年做新衣時,沒向家裡要來自己的身量尺寸。

他在門口擰巴了半天,最終對衛聽瀾道:「你先去吧。」

衛聽瀾以為他是不好意思看自己脫衣,失笑道:「我們都是抵足而眠的情誼了,你害臊什麼?」

祝予懷直接把他推了進去:「讓你去你就去,不許多話。」

半晌之後,衛聽瀾慢條斯理地理著自己的衣衫從屋裡出來,就見門外的祝予懷一臉凝重,像是下了什麼要命的決心,赴死一般大步進屋,在他身後啪地關緊了門。

衛聽瀾:「?」

他張了張口,努力反思自己是否哪裡做錯了事。

實在想不出來,他就像只不安的小犬似的,開始在門口反覆徘徊。

芝蘭台的學官在旁打量他許久,終於忍不住上前問:「衛郎君不去膳堂麼?」

衛聽瀾停步看向他,先喊了一聲「陸學官」,又簡單解釋道:「我等人。」

學官看了眼屋內,明白過來,笑道:「沒想到衛郎君與祝郎君如此要好。」

衛聽瀾敷衍地點了下頭,仍眼也不眨地朝緊閉的屋門看。

學官又道:「我還以為郎君留在京中,會因此對祝掌院心存……」

說到一半,他像是反應過來,掩了下唇:「抱歉,我失言了。郎君莫往心裡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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