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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用。」衛聽瀾說,「瓦丹人的直覺堪比野獸,人多了容易壞事。」

知韞欲言又止:「我說句難聽話,萬一你死在那兒了……」

衛聽瀾不為所動:「我會提前留遺書,把罪責攬下來。當年火燒湍城的就是寒蠍族的吉日楞,我殺他是為報家仇,天經地義。」

「你……」知韞一時都不知該怎麼說,「行,就算皇帝不追究衛家,不追究你府上那些將士,那你想過祝郎君嗎?你一死了之,他怎麼辦?」

衛聽瀾的目光動了動,垂下眼瞼:「我不會死的。」

「你是成精了嗎還不會死?」知韞快被他氣笑了,「我現在一板磚過去,你必死無疑信不信?」

「不管你怎麼說,」衛聽瀾輕吸了口氣,聲音逐漸低了下去,「和談絕不能成,我非去不可。」

*

祝予懷的小院中,今春冒出的竹筍已經長成了青翠的新竹。房門上掛著成束的艾草,風一吹,滿院都散著淡淡的馨香。

矮榻被搬到了竹林邊,祝予懷拿著本書蓋著臉,百無聊賴地躺在上面曬太陽。

他已經大半個月沒去芝蘭台了。自從登聞鼓事件後,他操心的老父親生怕他遭人報復,以「心疾復發」為由替他告了一個月的病假。

按照祝東旭的意思,在涇水貪污案正式結案前,他都得在家裝病避風頭。

祝予懷拗不過他爹,只能乖乖賦閒居家,偶爾去臨近的壽寧侯府串門,探望被壽寧侯揍得下不來床的謝幼旻。

兩個難兄難弟,一個病假一個傷假,悶在家裡都快長蘑菇了。

祝予懷在竹榻上翻了個身,幽怨地嘆了口氣。

有腳步聲從遠及近,隨後一道人影停在竹榻前,擋了他的太陽。

「阿鳴啊。」祝予懷連眼睛都懶得睜,有氣無力地說,「給我撒點水,我要發芽了。」

頭頂上傳來一聲壓低的笑,衛聽瀾傾身靠近,掀開了他蓋臉的書:「那我來給你松鬆土?」

祝予懷一聽見這聲音,吃驚地睜眼往起一坐。得虧衛聽瀾躲得快,不然兩人的腦袋就得磕個響。

「你怎麼來了?」成功發芽的祝予懷支棱了起來,「今天芝蘭台沒課?」

「有課。」衛聽瀾在竹榻邊緣坐了下來,「我曠了。」

祝予懷沒明白:「家裡有事?」

「沒事。」衛聽瀾望著他,「就是想來看看你。」

祝予懷被他盯得有點臉熱:「……我們昨日不是才見過?」

「昨日是昨日。」衛聽瀾溫聲道,「今日風和日暖,就該與你共度。」

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,灑落在他的眉宇和碎發間,把他的目光映得格外深情。

祝予懷的呼吸都停了停,鬼使神差地抬起兩隻手,捧住了他的臉頰。

衛聽瀾心中一動。

祝予懷眼神一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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