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幾乎是用盡全部的力氣向著排水口衝去,身後是什麼?他並不想知道。正面去硬抗?不好意思,這種想法不可能出現在他腦子裡。
但就在他快要躍進排水口的一剎那,一道銀線出現在他的前方,憑著本能,他收了向前的沖勢,堪堪側身避過那條銀線。
似乎是避過去了,但莫暉感覺到頭皮一陣涼,他愣了一瞬,隨即,一陣溫熱伴隨著刺痛在頭皮上炸開。莫暉滿眼不敢置信,顫抖著手去摸,手才舉到耳朵邊上,溫熱的液體已經順著眉骨滑下來了,落在地上。
那道銀線動了動,露出了側面,那並不是銀線,而是一把鋒利的長刀。握著長刀的那雙手只剩下骨骼,泛黃的骨頭沒入玄甲之中,它如同一座雕塑,維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,然後才緩緩收回刀,豎在身前。
莫暉很難理解,以它這樣的節奏,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判斷好的逃生路線那裡?
他很快無暇想這樣的事情了,甲兵身後出現了另外三個,分別手持長矛、弓矢和長棍。身後的金屬聲又響了一次,莫暉警惕地側過身,以背抵牆,這下他可以看清前後,但清晰看清處境的同時,又讓他有些絕望——身後站著的甲兵手持長斧、雙刀,還有一個手中拿的武器他都根本不認識!
手持長矛的甲兵突然用武器的末端敲擊了一下地面:「得令。」
整齊渾厚的聲音從那些白骨森森的骨骼中發出,像是千軍萬馬的應和——
「殺!」
顧蘇一路上一言不發,付宗明心裡攪和在一團,卻仍然覺得自己還挺有理的。任誰有了自己中意的人,放任他出入聲色場所不聞不問,那都是缺心眼。
顧蘇直覺有些事情自己就算說了他也不一定會聽,付宗明似乎意識到了之前對於自身的判斷有什麼不對,這一切並不是他以為的體體質問題。他再也不復之前的小心,還敢獨自偷偷出門。顧蘇清楚,付宗明是個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,根本不需要顧蘇像對待幼童一樣這不允許那不允許,這樣做反而會引起付宗明的逆反心理。
他最終只是在付宗明臨睡前說了一句:「明天中元,如果你真的想去看我做什麼的話……你要跟緊我,絕對不能離我太遠。」
「我不想去那裡。」付宗明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,「只是因為你一個人在那裡,我不放心。」
「嗯。」顧蘇有些心不在焉,他這幾日召回蠻阿都失敗了,之前蠻阿不肯回來,但他與蠻阿之間的神識聯繫一直都在,也就沒有強求。可前兩日他第一次嘗試召回便失敗了,失敗之後沒過多久,連一直維持的一線感應都消失了。
怎麼偏偏是這個當口……
中元當日,顧蘇出門便被席捲而來的濃煙燻了一噴嚏,小區街邊已經有居民開始焚燒包封,漫無目的行走的人很少。
中元並不如其他節日一般喜慶,反而在眾人的行為舉止下顯得格外嚴肅鄭重。中元大赦,百鬼返回人間,於常人來說,這是與亡人離得最近的日子,將紙紮、紙錢分堆,用寫了姓名的紙包袱裝好點燃,落款孝子賢孫,祈願先祖保佑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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