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這孩子總面無表情低垂著頭,看著像是無限憂愁頹喪,工友相商決定就叫他阿樂,希望他能高興點。
萬萬沒想到,那老闆不遠千里請了這麼一個小施工隊過來修房子,竟然是另有隱情的!
之前電話里便商談好了價錢,那老闆爽快,包工頭也覺得他是個好人,當日到了便開工,老闆和他一家人住到了別處,周圍只有遠遠幾戶人家,而且那些人似乎在躲著他們。包工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但到了夜裡,他徹底明白了。
房子實在是一棟老房子了,各個房間裡都破爛不堪,還藏著蚊蟲,正值炎炎夏日,哥兒幾個就決定在大廳里打個連鋪,又透氣又可以彼此照應,包工頭睡最外邊,阿樂就睡在最裡面。
到了眾人都睡著的時候,呼嚕聲起此彼伏,包工頭起夜撒尿,不知什麼毛病犯了,一路走過去一邊數人,數到最邊上明顯最瘦的阿樂,一共十六個,加上他自己,就是十七個。那沒錯了,施工隊一共十七個人。
他上完廁所摸黑回來,照例又數了一遍,十七個,沒錯。包工頭迷迷糊糊躺下後,準備繼續睡,但他很快睜開眼,背上冒出一層冷汗。
地上躺著十七個,那加上他呢……
包工頭猛地踹了睡在他旁邊的國哥一腳:「快醒醒!」
「怎麼了?」國哥睡意濃厚的聲音傳了過來,他背對著包工頭,動了一下表示抗議。
「你來數數人!」包工頭低聲道,生怕驚擾了什麼。
「這還數什麼?」國哥喃喃道,「不就十七個嗎……睡吧,大晚上怎麼這麼多事……」
包工頭又踢了他一腳,卻也沒說什麼了,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著,似乎只要當這事是幻覺,那就能這麼過去了。
他做了一晚上噩夢,夢見有人在廚房裡剁肉餡,不知道是什麼肉,但他能肯定那些肉沒有處理好,血都沒有放乾淨,血刺啦胡濺了一廚房。大刀砍在砧板上,聲音一下接著一下,在夢裡都很清楚,就像在耳邊響起一般……
這個比喻一出現在包工頭的腦海里,他越發覺得這個形容是正確的。他猛然睜開眼,一把菜刀便貼著鼻尖剁了下來,沾著血,碎肉屑濺在他的臉上,似乎還是溫熱的。他感覺不到他的身子,沒有手腳,也感覺不到呼吸時胸口的起伏……
他只剩了一顆頭在砧板上,他死了……這念頭一起,他的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起來,他拼命仰頭呼吸著,可是死人是不能呼吸的,他呼吸不了……這種感覺太真實了,不像瀕死,反而更像一個死人的臆想。
「啪!」
「哎喲!誰打我呢?誰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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