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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要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,忽然想起了什麼,又將衣服放下來:「你先出去吧。」

宿白眼尖,盯著他不動:「怎麼你突然含蓄起來了?」

「唔,對你是沒有什麼好含蓄的。」付宗明說道,直接脫掉了上衣。

沒有了衣物的遮擋,他的胸口一覽無遺。

宿白看到他左胸口的大塊疤痕,震驚得說不出話來,睜大雙眼看著付宗明:「你,你為什麼……」

付宗明走上前幾步,伸手把他攬在懷裡:「因為你是我的心頭肉。你整個人,都是我心頭肉。」

「……衣服吧,免得凍感冒了。」宿白輕輕掙脫,轉過身魂游一般走了出去。

如果不是耳根通紅,光聽他的聲音確實是十分鎮定的。

付宗明套上宿白拿來的新衣服,雖然對此有些不滿足,但他們,來日方長。

番外一 魚師劍

寒都重山外,車輪轔轔,拉著車的駿馬步伐穩健,結實的馬蹄在地上一踏,馬車已行出丈余遠。

駕駛馬車的小廝遠遠見到路邊松樹下坐著一個人,走近了發現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,他盤腿坐在地上,左手按在膝頭,右手攬著一個粗布包裹,目不轉睛盯著前方。

小廝扯了韁繩,探頭問道:「少年郎,前方可是鑄劍大師仲述子的住處?」

那少年瞟了他一眼,不言不語,又把視線移了回去。

小廝見他如此無禮,嘴角一撇,又聽得馬車內的動靜,連忙問道:「宿先生,可是醒了?」

馬車窗口垂下的竹簾縫隙稀疏,便於通風,依稀能看見車裡的人伸了個懶腰,貼近了窗口。

少年微微側目,小廝身後的車廂里伸出來一隻手,遞了一隻樸實無華的水壺出來,隔著帘子小聲說了句話,那小廝自以為隱蔽地看了過來,點了點頭。

少年模樣雖落魄,但心氣兒高,收回所有的注意力,專心只盯著不遠處的宅院。

「喏,我們先生給你的。」小廝將水壺遞過去,少年不接,甚至沒看他一眼,心裡一氣,就想直接往少年懷裡放。

那少年嘴唇微干,起了些細小的死皮,但他對生人很不耐煩,反手將水壺打開,卻不想用力過度,將水壺打落在馬車前。兩人俱是一愣,小廝瞪圓了眼睛,不敢置信。

車上的人走了出來,一雙不染纖塵的布履踏在水壺邊,白皙纖長的手指捻著壺口拎起來,聲音中帶著溫和笑意:「不食嗟來之食,有幾兩硬骨頭。」

小廝白了少年一眼,退回到那人身邊:「宿先生,您可看見了,是他不識好歹。」

宿白抬手在水壺上輕拂,將塵土拂去,走到少年身邊,蹲身與其平視:「小友,風吹日曬難熬,喝點水慰藉風塵。」

見少年盯著他不說話,宿白一笑,將水壺放置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,站起身對小廝說道:「少平,去叩門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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