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那紙展開,當中露出四個筆跡清雋的字來——曳尾塗中。
葛容欽合上紙條,確認住在這裡的人早已逃離,帶領部下撤離庭院,折返復命。
延光三年,四月底。
烏澤鄉驛站自開設便是個孤零零的破草棚子,荒涼破敗,外頭的馬槽里都是黃土,若非要給伍老、里正傳信,連驛丁都鮮少往這兒跑。
此時驛站外停了輛驛館的馬車,驛丁手握草料,給那比命根子還重要的馬匹填飽肚子。
先餵飽了馬,他才能吃上一口乾餅。
郭老倌祖上三代都是驛丁,再過幾年就能把手裡的馬鞭交給兒子,回家頤享天年。近來這把老骨頭越發不中用,一到要下雨的天,便腰腿脹痛,不能行走。
餵完手裡那把草料,郭老倌坐到馬車上,捶了捶發疼的膝蓋,嘀咕著這雨會是明兒個還是後天下?
「,請問,這是去往玉成縣的馬車嗎?」
一道年輕的聲音自身前響起,郭老倌抬頭,仰了仰脖子,才看清來人的正臉。
那是一張極年輕的面孔,郭老倌沒讀過什麼書,只覺得這年輕後生長得周正,十八九歲,濃眉大眼,在他見過的人里排得上號的俊朗。
年輕人著一身棉布衣裳,只做尋常人家打扮,一雙鞋飽經磋磨,似是行了很長時間的路。眉眼間帶著倦色,因此雖生得高大,卻不顯得精神。
「是要去玉成縣的方向,只是不往城裡去,馬車得停在城外七里的驛館。」郭老倌道。
名叫陸旋的年輕人神色誠摯:「還請大叔搭我一程去往玉成縣,晚輩感激不盡。」
郭老倌擺手,輕車熟路地拒絕:「那可不行。這是官家驛馬,不能私用,是要掉腦袋的。」
陸旋眉心微斂,抬手摸向腰間荷包,眼中遲疑,那裡還剩最後十個銅錢。
正猶豫,面前的郭老倌忽的露出笑臉,視線越過他,坐直了抬手招呼:「龔先生,您可算來了,等您好半天了。」
龔先生?還是宮先生?陸旋迴頭看去,鄉路盡頭出現兩個身影,慢慢悠悠向著這方向走來。
其中一個是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,略顯消瘦的身量罩在長衫里,明晃晃的天光下,風掠過寬鬆袖口,透著股蕭條。走近了,卻現出一張姿容甚好的臉來,陸旋微不可查地愣了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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