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賀退到桌邊坐下,面色蒼白如紙,唇上失了血色,衣衫在與陸旋的對抗中散亂染血,肩窩傷口滲出的血液混雜其中,難辨彼此,瞧著比受難的陸旋還要淒涼幾分。
「師兄,你的傷口上點藥吧。」阿毛擔憂地看著他。
班賀搖搖頭:「家裡已經沒有餘錢了,還有幾筆帳未結,你去刻松枝的小木箱裡把金墜子拿來,當了換些錢應急,買些補氣血的藥。記住,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。」
阿毛一心想著得去買藥,沒有覺出異常,打開他所說的那隻小木箱,找出金墜子,掂量分量,重新把箱子合上,回到班賀身邊。
「師兄,旋哥他……真的就只能這樣了嗎?」阿毛語氣難過,欲言又止。
班賀注視床榻上的人,漠然道:「你還想如何?」
阿毛扁著嘴,知道那話不能隨便說出口。
「那是你爺爺留下的珍貴寶物,它太特殊了,不可能隨便贈與他人。」班賀垂下眼瞼,遮去眼眸中所有的光,「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,是他的身體不中用,咱們仁至義盡。」
即便知道師兄說的是對的,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那東西所附加的代價,阿毛還是心裡難受,眼不見心不煩,乾脆躲了出去。
昏暗寂靜的房內只剩班賀與昏迷的陸旋兩人,班賀抬起眼瞼,再次看向陸旋。在這等同於獨處的時刻,他的眼眸中卻是與冰冷語氣截然不同的猶豫,難以抉擇。
他到底,該不該那麼做?
而這個人,會值得他那麼做嗎?
第14章 決定
凡事都講究一回生二回熟,雖然用在此處,稍微是有那麼一點不妥當,但差不多就是這麼個理兒。阿毛原以為旋哥和師兄鬧成那樣,鐵定恨死他們了,沒想到這回醒來比上次平靜許多。
阿毛躲在門口,只敢探進半個腦袋,暗中觀察陸旋醒了沒有。
旋哥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,師兄又不知道把自己關起來在做什麼——不過想來他現在也不好去見旋哥——阿毛只能自己多加關注了。
陸旋躺在床榻上,盯著屋頂看了很久,醒來後不叫不鬧,就這樣盯著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他忽然側頭看向門口,聲音嘶啞:「阿毛,水。」
阿毛激動得差點跳起來,手忙腳亂跑到桌前倒了一杯溫水,湊到陸旋嘴邊:「旋哥小心點。」
人小力氣不夠,阿毛沒法像班賀一樣攬著後頸將他扶起來。陸旋皺著眉把那個不經意冒出來的人從腦中揮去,有些艱難地抬起頭,忍著扯到傷口的疼痛,阿毛配合地稍稍抬起一點水杯,這才喝上兩口水潤潤唇舌。
「旋哥,好些了嗎?」阿毛小心翼翼的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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