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了等於沒說,方大眼三人不滿地收回目光,還以為能聽到什麼高論呢。
何承慕隔著衣服撫摸那隻被他稱為窯神的大灰耗子:「我來參軍,倒不全是為了軍餉。我在礦下遇到了礦井塌陷,那時是窯神沖我吱吱直叫,帶著我跑出了礦洞,而在我前面進洞的大叔躲避不及,被深埋在地下。經過這次九死一生,出來我就決定參軍了。」
袁志想到自己剛才被一隻老鼠嚇得蹦上桌,面子上過不去:「它救了你的命,也不至於把它帶進軍營里。伍長,你得說說他。」
陸旋沒有應聲,只是說:「參軍所要面臨的危險,比礦工多太多了。」
何承慕面容驟然堅毅:「同樣都是要拿命換,為什麼不選擇死得其所?參軍是保家衛國,總比窩窩囊囊死在地下的好。」他停頓一下,補充,「當然,能活著那就是最好的。」
陸旋微微點頭:「再怎麼樣,那也是只老鼠。」
何承慕有些急,慌忙解釋:「窯神可通人性了,我下礦的時候,它從來不會偷吃我的乾糧,只有我給它餵的它才吃。它吃得不多,我把我的食物分給它一點,就能吃飽了,不會礙著其他人的!」
見陸旋沒有被說服的樣子,他坐立難安地想著說辭:「而且……而且它還特愛乾淨,會自己洗澡呢!也不在屋裡拉屎屙尿,這麼些天了,你們都沒發現它,對不對?」
這話倒是,的確沒人發現他養了只耗子,可那是因為營房中本就有鼠跡,誰能想到他還能從外面帶來一隻呢?
陸旋最終說道:「你得看好它。要是跑到外面去,被人誤當野鼠,一腳下去怕是成一張餅了。」
何承慕大喜過望,站得筆直:「是,伍長!」
伍長發話,袁志撇撇嘴沒再說什麼。多一隻老鼠而已,不在他床上同睡就行。
鄭必武深吸一口氣——這屋子裡讓他難以忍受的傢伙,從一個變成了三個。
這日子沒法過了!
同伍幾人逐漸熟悉起來,陸旋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伍長,對那三個平民出身的士兵而言,這個身份意味著他們必須服從。
非戰時的服從做不得數,面對戰爭的恐懼與求生欲望的衝擊干擾,那時才是考驗領兵者統率能力與士兵服從性的真正時刻。沒有領兵經驗,對軍中不了解,無論是何出身也不可能帶好一支隊伍。駱忠和有自己的安排,陸旋有所預感,這樣的情形不會持續太長時間。
鄭必武雖吊兒郎當了些,但從不違抗上級命令,一切表現毫無異常。
之前不知道怎麼形容,但在營房內一段時間後,陸旋有了一個確切的詞來形容鄭必武——兵油子。他與那些在軍營中混久了的人一樣,對制度規矩異常熟悉,卡著臨界點偷懶耍滑,很難去說他有什麼錯處。
他身上諸多怪異之處,陸旋並未表現出來,不動聲色地暗中關注著。
訓練結束,孫世儀神神秘秘來找陸旋,招手把他叫到一邊,卻也不說有什麼事,只叫陸旋跟他走。陸旋不明所以,跟隨在他身後,到達營房邊緣一間屋外。
孫世儀止步不前,回頭看向陸旋:「進去吧。」
陸旋問:「一點兒也不能透露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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