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真走了。」陸旋壓下不舍,「我總是不知道,下回是什麼時候。」
班賀故意板著臉:「依我看你還是別走了,就留在京城,到街道司去,就任條狼氏。」
條狼氏說白了就是京城裡掃大街的。陸旋不接話茬,原本心裡想著知道班賀心思也無意義,可真的確認了班賀態度,他面對班賀徒剩一腔眷念,分離變得分外難熬起來,寸寸割捨似的。
班賀大大方方:「明年這時候你再跟著送賀禮的隊伍來不就是了。」他屈指輕彈陸旋手臂,「這兒,不就是我的一部分跟著你?」
陸旋捂著手臂,勉強接受了這句話。
「現在沒人了。」他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。
班賀反應了一會兒,才明白他在說什麼,忍不住回頭去看阿毛所在的房間:「阿毛他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陸旋覆了上來,一手嚴嚴實實地按著他的後腦,不允許躲避。突然的動作驚得班賀瞪大雙眼,心跳陡然加速,好在陸旋還算知情識趣,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。
到底他還是在臨走前親上了,白日親一下手腕根本就不能算數,陸旋終於能稍稍滿意一點地離開了。
他順著原路,回到遇見那頂轎子的地方。
沿著那條道往前走,腳步輕柔,面沉似水。
他的腳步最終停在一座府邸之外,大門緊閉,門上懸著兩盞燈籠,正對著他的那一面書著四個大字:吏部尚書。
風忽悠悠地吹過,燈籠在風中微晃,轉了個圈,露出反面的字:杜。
又一股沒由來的邪風撲向尚書府大門,燈籠里的火忽閃抖動,匾額上的金漆字在扭曲的光線之下忽明忽暗。片刻後,光線恢復平和,遠處注視的人已消失在原地。
尚書府里,丫鬟端著剛沏好的茶來到書房前,房門半掩,丫鬟半邊身子剛露出來,屋內便傳來一聲暴喝:「混帳,誰讓你過來的!」
丫鬟嚇得花容失色,手一抖,滾燙的茶水灑在了細白的手腕上,卻不敢鬆手摔了茶盞,生生忍下痛呼,登時雙眼紅了,迅速蓄起的眼淚顫抖滾下。
時任吏部尚書的杜津春怒火暫歇,將丫鬟趕走,屋裡剩下吏部侍郎李倓,與吏部考功清吏司員外郎高戚。哪有讓上司動手的道理,於是在場官職最末的高戚起身,上前合上了門。
「你說,昨晚有人給你送了顆人頭?」杜津春年過半百,鬢髮斑白,略長的眉從眉尾掃下,原本應當慈眉善目的一張臉,此刻卻顯得尖刻。
李倓瞟了眼身旁空無一物的桌子,口有些干,卻沒能喝上已經沏好的那杯茶,只能暫且忍著:「不錯。和那顆人頭一同送來的,還有一個牌位。」
「什麼牌位?」杜津春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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