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是賜假,即便是在京高官,也可不用參與朝會,趙靖珩帶人離開肅州時便已經安排好代為處理政務的官員,尋常公事不必攪擾,以他的「好人緣」,更不用官場應酬,著實是在京中享清閒的好事。
可無緣無故的賜假,能安什麼好心?真有底氣,又怎麼會賜了假至今不敢來見。太后召他入宮兩回,都沒見皇帝的影子。
要說賜假是真讓他清閒,怕讓他不痛快所以面都不露,趙靖珩是萬萬不信的。
心中並無半點感恩戴德,反而穩坐王府,趙靖珩氣定神閒,就等著宮裡胡作非為的小皇帝耐不住露馬腳。
這一等,就等來京中流言遍地,甚囂塵上。
宮中一舉一動在旁人眼裡都充滿特殊含義,皆是傳遞著某種信息。這京中最不乏揣摩聖意之人,不尋常的賜假在這些人眼中便成了一種預兆——淳王權力與勢力盤踞西北,留他在京中不放行,難不成是皇帝一反先帝對淳王縱容,難以容忍權勢滔天的威脅在側,決定下手了?
若是當真如此,那必定是風雲變幻,天翻地覆的一場震盪。
暗中窺探的眼睛多懷顧望,或是不安,或是激動,遺憾的是,天翻地覆的場面並未來臨。兩個多月過去,轉眼都已入秋,京城的天色一如既往日暖風恬。
接到宮中口諭,傳淳王入宮面聖,趙靖珩只一聲冷笑,到底是沉不住氣了。
「聖上有沒有說,所為何事?」趙靖珩問。
「陛下請淳王殿下入宮,同時也請了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班大人,只說有要事相商。」前來傳口諭的內侍徐春是張全忠的乾兒子,人很機靈,跟著張全忠學得謹言慎行,不相干的話不多說,更不會胡亂猜測。
聽到還傳了班賀,趙靖珩慢悠悠起身,換了套衣裳,帶了兩個親衛,坐上轎輦隨徐春入了宮。
接近高大威嚴的宮門,市井喧鬧聲幾乎消失,森嚴守衛與城門上高高架起的炮弩將這座城中之城隔絕開來。
轎輦中閉目養神的趙靖珩察覺前進方位不對,掀起錦簾向外看去,走的並不是平常的那幾條路,看樣子像是要去往西邊校場。
徐春時刻注意著,見他掀起帘子,立刻抬手替他撐著,像是知道他的疑問,率先說道:「淳王殿下,聖上正在校場等著您呢。」
和這些傳話的小嘍囉計較毫無意義,趙靖珩抿著唇,鼻腔里沉沉出了一口氣,傳達不滿,徐春只能將頭埋得更低。
皇宮西側校場自高祖皇帝修建以來,歷代皇帝皆用以檢閱兵馬、演練陣法,宮中皇子公主們少年時會在此處訓練騎射。遇上盛典或是節日,皇親貴族們亦能進宮在校場參與各類比賽。
趙靖珩在校場邊緣下了轎,餘下的路步行前往。
遠遠看見皇帝坐在帳下,看見對方的同時,對方也瞧見了他。皇帝對身邊的太監招了招手,近身伺候的內侍便躬身側耳去聽。離得太遠,趙靖珩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,只見那內侍點點頭,動身向這方向走來,自行放慢了步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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