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還有槍兵呢。槍為諸器之王,降槍勢破棍,左右插花勢破牌钂,對打法破劍、破叉、破鏟、破雙刀……破……單刀……」耿笛聲音越來越小,逐漸沒聲了。
詹景時嘆出今日不知道第幾聲:「那群反賊手裡有火銃。」
這有什麼好嘆氣的,火銃那東西耿笛熟,上藥上鉛子費半天勁的玩意兒,還不如弩機呢。
軍中現用的火銃無論手銃還是三眼銃,皆是從銃口裝填火藥與子窠,還要隨身帶一根搠杖將火藥搗實,方能起用。火藥易散,提前填裝好行軍路上就被顛散了,失去了應有的威力,因此臨陣前方能上藥,搗實點火。打出一發就要重複這幾個步驟,射不了幾發敵人就到了跟前,火銃手接下來就只能拿出隨身攜帶的刀弩,或是揮著火銃砸人了。
「巡撫大人未免太過擔憂,即便他們手裡有火銃,彈藥又能有多少呢?等彈藥耗盡,不過是一堆短棍罷了。」耿笛在駱忠和手下多年征戰,什麼場面沒見過,不過一群反軍而已,詹景時一介文官,遇上這樣的場面難免露怯,他想想,還是寬慰道,「請巡撫大人放心,我會派人前去探明敵情,總兵大人派我援剿,定然殫精竭力,協助大人平叛。」
詹景時心中早已立誓定要盪除反賊,豁出性命也無妨,耿笛前來相助增加了不少底氣。
他將眼下情形與耿笛全盤托出,仔細盤算:「物資送來路途遙遠,花上一兩個月都是常事,這場仗並不富裕。我手上還有三門火炮,加上那七百條鳥嘴銃,鉛鐵彈子萬餘,應當可以頂一段時日。」
耿笛猶豫再三,問出心中困惑:「鳥嘴銃是什麼?」
詹景時抬頭,兩人對視,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真誠與不解。
曾看過的圖紙變成了實物,並拿在手上,陸旋握著手中的鳥嘴銃,翻來覆去看了個遍,熟悉又陌生。在玉成縣見到班賀所畫的圖紙,實物卻是耿笛從巡撫那兒得來,感覺有些許微妙。
耿笛抱著雙臂,打量著這把鳥嘴銃。巡撫體諒他這個從西南偏隅而來的鄉野村夫,特意給了他一把從京城帶來的新武器,讓他細看。耿笛找了幾個心腹前來一同研究,順便把頗得駱忠和重視的陸旋和方大眼也叫上了。
「巡撫說,這鳥嘴銃不用燃火點引信,上彈藥比三眼銃之類的簡單多了,還打得准。你說,它真有那麼神嗎?」耿笛眼中帶著懷疑。
「嗯。」陸旋毫不猶豫。
耿笛表情不滿:「你應那麼痛快幹什麼,你不也是第一次見?」
陸旋不反駁:「嗯。」
「說點別的。」耿笛看向其他人。
然而身邊都是和他一樣從未見過鳥嘴銃的,舞槍弄棍的武夫能把十八般武器說出花來,眼前這個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陸旋抬手舉起火銃,試著手感,轉身透過準星看向無人的後方。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,身體一動,身邊的人立刻緊張起來:「這可是火銃,別亂來!」
陸旋放下鳥嘴銃,嘴角微翹:「裡面沒有上火藥和鉛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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