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旋凳子還沒坐熱,就被叫到了巡撫將軍們那一桌前。與耿笛對視一眼,耿笛使了個眼色,陸旋規矩地躬身行禮:「見過巡撫大人、各位將軍。」
「好啊,好啊!」詹景時雙手按在桌面上,掩飾不住欣賞與感慨,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陸旋報上姓名:「陸旋。」
耿笛適時插了句話:「是凱旋的旋。」
「好,好名字!」詹景時滴酒未沾,雙頰已經泛紅,止不住地說好,「先登之功者,當仕之國大夫,賜之上田上宅。你年紀輕輕立此大功,必定前途無量,此次有諸位將士協同清剿反賊,愁何不勝?陸旋小兄弟,這一杯,我敬你。」
他端起面前的酒杯,一飲而盡,陸旋手裡也被耿笛塞了一杯酒,只好當著眾人面喝了,亮亮杯底以示飲盡。
詹景時放下酒杯,注意到他雙手戴著黑色手套,想起見到敘州軍營里有不少戴著手套的,好奇地問:「你們時刻都戴著?」
耿笛打著哈哈:「時刻戴著那怎麼成。咱們敘州軍營每人都會分發一副皮手套,不過弓手可不能戴,那拉弦的手感就不對了。弩手麼,是可以的,冬日還禦寒呢。主要是槍兵、刀兵戴得多。戴手套好處可不少……」
他說起來像是沒完沒了,詹景時嘴裡的酒已經幹了,又不好打斷他,後悔提起這麼一茬,連忙再倒了一杯:「耿將軍,這一杯我敬你!」
耿笛住了嘴,喝了這一杯,方才那件事也就過去了。
此次攻城順利得令人難以置信,火銃只打了幾發,火炮壓根沒用上。詹景時忍不住多喝了幾杯,散了宴回到行轅中,翻來覆去睡不著,坐起來研墨寫奏疏,明日一早就送上京去!
營帳里,白日分開行動的方大眼說著自己擒了幾個反軍,還射死了一個小頭目。帳外傳來一聲陸旋,耿笛大咧咧走了進來,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:「嘿嘿,在聊著呢?陸旋啊,你可別被氣得睡不著覺啊。」
陸旋無奈笑笑:「耿將軍,我倒也不至於氣性這麼大。」
耿笛咧開嘴:「你們是我軍中精銳中的精銳,我相信你們以後都會大有作為,駱將軍很看好你們,指望你們日後能獨當一面,有些話我就直說了。士兵舍家忘身,拋棄父母妻兒,在城牆上冒著矢石,不顧生死,難道是因為重義而捐軀命?你們不妨想想,自己為何參軍。」
何承慕沒多想,脫口而出:「有軍餉拿呀!」
耿笛點點頭,看著陸旋:「咱們敘州軍營軍紀嚴明,絕對禁止入城劫掠,放著眼前的錢財不能拿,還沒人反抗,你以為是為什麼?」
陸旋:「士兵餉銀每月三兩,憑軍功還有額外賞格。再有就是,軍法立威,凡犯民者皆有重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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