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被帶來防營,本該替周衷盯著陸旋給府衙傳信,卻被陸旋派人看管得嚴實,根本傳不出任何消息。文義友卻是與陸旋暗中達成協議,成事之前不敢輕舉妄動,與身邊同僚一同龜縮起來。
周衷心思全然不在席上,也顧不上那幾個下屬,想也知道,他們亦身不由己。有一搭沒一搭地機械夾起食物放入口中,腦中思索一會兒該如何退場。
桌上一片沉寂,陸旋啜了口水酒,忽然說道:「營里素日都是吃這些,不知知州前來,一時尋不到好食材,營里也沒多餘財力籌備,與知州府上平日吃食沒得比,還請知州海涵。」
周衷驟然回神,低頭看著桌上的菜。陸旋言辭間又是一番敲打,句句不離銀兩。
他圓滑地端起酒杯:「將軍與將士們都是吃這些,我又豈會不滿。將士們辛苦,我為本地父母官,敬各位一杯聊表敬意。」
陸旋盯著他,意味不明笑笑,飲下酒,招呼其他停下動作看向這邊的官員吃菜,翻過這一頁。
吃罷飯,周衷迫不及待要離開,這回不再有阻攔。被營兵護送出營,他上了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防營越來越遠。
耳邊只有隆隆的車軲轆聲,周衷擦了擦腦門的汗,詢問車夫:「後面可有人跟來?」
得到否定回答,確認無人跟隨,他心頭一塊石頭落地,不斷催促車夫加快速度趕緊回府衙。
回到衙門裡,周衷第一時間派人去票號探看事情是否解決。
他心神不寧地坐下,茶送到嘴邊又放下,皺眉詢問派去盯著到票號找事的鐵羽營官兵的人回來沒有。
下人回話還未回府,周衷氣急敗壞摔了手裡茶杯,回房關上門大發了一通脾氣,宣洩在防營遭受的屈辱。門外底下人面面相覷,沒一個敢出聲露臉,又怕老爺有吩咐,只得守在不遠不近的地方。
兩刻鐘後,派去票號和盯梢的人一同回來,周衷方才開門出來,迫不及待上前:「都打聽到什麼了,快說!」
去了票號的先開口:「票號掌柜按老爺那套說辭說了,他們是臨時上門,沒那麼多現銀兌給他們,至多給幾千兩。那幾個當兵的不干,說,他們拿的十萬銀票,偌大個票號卻只能兌幾千兩,要麼是掌柜成心欺人,要麼是銀庫空虛,兌不出銀子。」
票號掌柜哪裡敢認,前者指摘他欺負到鐵羽營頭上,幾個當兵的混起來當場把票號砸了都無處說理。後者更嚴重,那可是壞了隆福票號的名聲,斷了他的生路。
周衷追問:「然後呢?」
「掌柜的都跪下求了,領著票號夥計跪了一片。那幾個當兵的把他架起來,總算鬆了口,只兌了五千兩作罷。」下人說著,也嘆了聲,瞧這事辦得。
「不對……」周衷猛然一驚,「不對!他們來了幾個人?騎馬還是駕車?」
下人回想,篤定道:「六個,都是騎馬來的。」
「就來了六個人……」周衷一屁股坐下,懊惱地捶了腦袋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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