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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結交的朋友不多,平日能往來的也就這麼幾位了,親自來一趟以表重視,小坐一會兒,心意到了便可。

官署里暫時沒有緊著要處理的公務,心裡記掛著朝堂上的罵戰,也沒心思做別的,回去只能坐著等消息。

倒不是擔心結果,陸旋應當頂得住,但那過程想必相當難捱。

你以為只是懲治一個地方墨吏,實際上,動搖的是一群士大夫的利益。

自皇帝登基以來,權力收攏於掌心,不受他人制約,卻也不能隨心所欲,輕易處置一個有著龐大根基的吏部官員。

文官們各有見地,他們自詡為民請命的治國棟樑,治理天下有他們的功勞。他們若是罷工,朝堂便會如卸去所有齒輪的儀器陷入癱瘓,由此不可或缺而生出一股渾然傲氣。

因而朝堂上不能出現無故罷免的局面,開了這條先河,往後他們都將任由皇帝生殺予奪,士大夫在皇帝面前再無尊嚴可言。

皇帝深知他們盤根錯節,脈脈相通,小題大做反而會遭抨擊,留下罵名。他需要一個不能善罷甘休的由頭,名正言順地讓人不能翻身。

當初皇帝是說過李倓的事會給一個交代,可不能完全寄希望於上位者,等待垂憐,陸旋無疑是擅長衝鋒陷陣的行動派。

所以,從借來的隨員口中得知周衷是由李倓所舉薦,陸旋便決定了為皇帝創造條件。

隨後范震昱入局,將事態擴大,強行拖李倓入泥潭。

這一身泥污洗不洗得乾淨兩說,稍有不慎,怕是要就此泥淖埋身。

單一個周衷尚可棄卒保帥,牽涉到李倓,文官們毫無疑問會聯合反擊。

正所謂唇亡齒寒,休戚與共。那幫文官為保證自身地位凌駕於武人之上,他們不可能放任同僚被一個武將與低微的候補官員扳倒,甚至不惜罔顧事實。

無論信上罪名是否屬實,他們必須要齊心保周衷。若是周衷坐實了罪名,舉薦他的李倓責無旁貸,必受牽連。

而連坐的又豈止李倓一人?與周衷有過交情的人都將蒙上陰影,成為懸在頭頂那柄隨皇帝心意起落的刀。

班賀往回走的腳步放慢了,陣外觀戰,一時倒顯得無所事事起來。

他漠然想到,他們氣勢越洶,皇帝的反撲只會更洶。

結黨營私如同謀逆,是帝王心中大忌。

依當今皇帝的心氣,他不會想輸。

他只能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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