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那似乎是官員的人說出主人家身份,料想主人大名哪怕不能震懾他們,起碼也能作為商討條件。
那兩人忙不迭調轉方向,衝著班賀磕頭:「正是,正是!我們主人正是戶部郭尚書岳丈。還請大人您告知姓名官職,您大恩大德,小的們回去定會稟報老爺、姑爺,絕不會虧待您的!」
不說還好,此話一出,班賀面上冷笑更是嘲諷:「不敢當,我一介無名小官,哪裡敢承戶部尚書的恩惠!你們今晚想要挖開堤壩,是怕洪水兩側傾瀉,淹了你們主人的良田,不息禍害下游鹽鎮。我就讓你們看看,這禍水長沒長眼,替天行道,淹了你們這些自私自利之徒!」
班賀看向陸旋:「將他們綁起來,扔到江里,胸口在水面之上便可。若是堤壩崩潰,洪水出閘,第一個淹的就是你們!」
他甫一發話,陸旋立刻執行,根本不屑於聽那些討饒的話,讓人拿來繩索,毫不猶豫將他們扔進了淹至胸口的淺水處。
「別讓他們淹死了。」陸旋吩咐道,「無論誰來,都不允許放走他們,這是命令。」
「是,將軍!」袁志與何承慕他們對江水裡不斷口呼饒命的傢伙怒目而視。
成日泡在水裡,身上幾處被水泡爛了才守下這塊地方,最恨這兩人的是他們。
要是堤壩今晚真毀在這兩個殺千刀的手裡,他們就是一片片把肉剮下來也不解恨!
回到片瓦遮雨的破廟裡,班賀解下蓑衣掛在牆上,一邊飛快解開衣帶把濕透的衣裳往下脫,一邊嘴裡怒罵:「都在想辦法救災,他們卻眼中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,成日想著禍水東引,不顧他人性命,簡直枉為人!」
將脫下的衣服折了折,雙手一擰,一大捧水嘩啦啦落地,順著崎嶇不平的地面凹陷蔓延開。陸旋伸手,班賀自然轉手將衣服遞過去,濕衣裳在陸旋手中又擰出一波水來。
「受人指使就敢來幹這種事,不怕遭天譴麼?又壞又蠢!」陸旋也氣得很,將手裡的衣服抖落開,掛在橫牽的繩索上。
班賀在火邊坐下,道:「就是不怕天譴,才敢這麼做。何止是天譴,在這塊地界,他們恐怕早已是目中無人,無法無天了。」
「你知道那個馬家?」陸旋身上的衣物也除了,在班賀身邊坐下。
「馬家是天煢府最有聲望的大家族,出過不少舉人、官員。各名門望族靠著結兒女親家彼此聯結是常事,馬家與當地另一大家郭家世代聯姻,當朝戶部尚書郭銘經娶的便是馬氏女。」班賀眉頭緊皺,從隨身攜帶的物件里取出紙筆,他得好好想想這件事如何向皇帝稟報。
他研了墨,提筆起草奏疏,順嘴提起一樁舊事:「當初玉成縣烏澤鄉大火一案,大半工匠在那場大火中死傷,也害得謝兄嚴重燒傷的,正是馬家的人。」
陸旋注視他,無聲聽著。
班賀從敘州返回烏澤鄉歷時一個多月,回來後卻只簡單將那件事的結果告知,並未詳細說明,其餘的說笑糊弄了過去,他並不知曉班賀那段時日到底經歷了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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