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著弩機的手微微動了動。
「言歸,」班賀臉偏過一點來,「走了。」
「嗯。」陸旋收回目光,輕夾馬腹快走幾步跟上。
恭卿不願見他殺這些人,陸旋只能克制。至少,在他面前不行。
縱馬前行,將那身影遙遙甩在身後,陸旋忽然說道:「你對那小子起了惻隱之心。」
班賀並不否認。
陸旋抿著唇,鼻腔里冷不丁蹦出一聲:「哼。」
「我只是覺得,他有點像你,像以前的你。」班賀說。
「那小子?像我?」陸旋像是聽到極其荒唐的話,不敢苟同,輕蔑昂首,「我看不出來有哪一點相似。」
班賀揚手在馬臀上輕輕抽打,加快了速度,迎面的風更大,猛烈吹拂,像是能捲走一切重負。
他聲音放輕了:「約摸是,那種明知不可為偏要為之的莽勁兒吧。」
聲音混在風裡,陸旋只聽了個大概,不確定是否是自己聽見的那樣,班賀卻怎麼也不肯再重複一遍了。
他對放過那人耿耿於懷,面上不痛快。班賀不知道他在計較什麼,說道:「反正,往後不會再見到他了。」
陸旋憋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:「你總是心慈手軟,又廣發善心,看誰可憐都惦記著。」
班賀瞥他一眼,輕飄飄道:「我惦記你,可不是看你可憐。你一點兒也不可憐,你恨不得吃了我呢。」
陸旋一哽,瞪著他,要說什麼沒說出來,又抿著唇一言不發。
班賀忍不住露出些許笑意。
他們日夜兼程,幾日後行走過大半路程,眼看都城越來越近,班賀面上笑意消失,鄭重了些。
「言歸,此次回京,可能會有些變故,我也說不準,你我只能見機而作了。」班賀道。
陸旋聲音低沉:「知道。」
陸旋離京時皇帝不能理政,也不知這段時日是否好些。
他們在京中根基薄弱,最大的仰仗就是皇帝,多年來承皇帝恩澤不淺,班賀與陸旋自然不希望他出事。
皇帝身體恢復那一切好說,若皇帝沒有恢復,而這一現狀不知會延續到何時,那麼他們必須做出反應,否則只會淪為朝中傾軋的炮灰。
班賀安然存活的消息,在他現身京城的那一刻傳開來,只是眾人心思各異,說不好是喜是悲。
旁人難說,真心實意心系班賀的人確有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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