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日皇帝昏睡時間越來越長,最接近皇帝的張全忠焦急如置身烈火,備受煎熬。張全忠暗暗嘆息,更辛苦的是俞貴妃,這段時日衣不解帶地伺候皇帝喝藥、清潔,本就纖細的人瘦了一大圈,卻從未表現過一丁點兒不情願。
站在一旁的年輕內侍張吉小心覷著乾爹張全忠,目光悄然投向緊閉的雕花房門。
裡邊昏昏暗暗,什麼都看不見,卻讓人更想探究內里是何情形。
「張公公。」
輕柔微啞的女聲從門內傳出,張全忠立刻轉向房門,躬身畢恭畢敬:「貴妃娘娘,有何吩咐。」
「陛下要見你,進來吧。」俞貴妃在門內說。
張全忠忙不迭應聲,輕手輕腳將門推開,走了進去。
一股濃烈的苦澀藥味充斥房內,窗戶開了一小道口子通風透氣,卻無濟於事。過於濃烈的藥味似乎影響了視覺,眼前一切都籠著昏黃的病氣。
張全忠跪在皇帝榻前,磕頭跪拜,小心抬頭,看著那張因病凹陷枯槁的面孔,唯有一雙眼眸仍是含光發亮。
往日英姿勃發,神采奕奕的年輕帝王,竟衰弱至此。
他靠著墊高的軟枕,聲音依然有力,似乎是極力在可控範圍內,掩飾自己的虛弱。
趙懷熠看著自己的忠僕:「張全忠。」
張全忠:「奴婢在。」
趙懷熠下令:「替我寫一封信,即刻召淳王回京,不得耽誤。」
他想了想,說:「就寫,我病重,危在旦夕,急需淳王回京護駕。」
「是。」連張全忠自己都不知道為何,忽然就哽咽起來,聲音顫抖,難以忽視。
「這副樣子做什麼?」趙懷熠不滿道。
張全忠雙眼濕潤,鼻腔一酸淌了點鼻水,吸了吸,說道:「奴婢失態了,聖上莫怪罪。」
趙懷熠輕笑:「怎麼,我已經難看到見之傷心的地步了?」
張全忠連忙搖頭:「聖上龍章鳳姿,帝王威儀,怎麼會難看?」
「你們這些人啊,就沒一句實話。」趙懷熠嘆了聲。
張全忠連磕三個響頭:「是奴婢失言,奴婢該死!」
趙懷熠懶得看他那誠惶誠恐的模樣:「今日便要將信發出,八百里加急送去肅州。信到的那日,還得催促淳王即日啟程,不得有誤。出去吧。」
「是。」張全忠退出寢宮外,立刻帶著張吉執行皇帝的命令。
房內只剩貴妃俞泠音在,趙懷熠低咳兩聲,立刻就有一杯溫水送到嘴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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