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著不安的心情,趙青煒進入寧壽宮,見到座上兩位太后,心裡稍稍定了定。
看起來薛太后並未被遷怒,華太后的面容平靜,似乎怒氣已消。
趙青煒:「給兩位太后請安。」
「聽岑太傅說,皇帝最近十分用功。」華太后說。
趙青煒聽不出這話是褒是貶,但不妨礙他知道那話後邊還有話。
果然,華太后接著說道:「皇帝可從書上讀到過,『熒惑入南斗』的天象?」
趙青煒搖搖頭:「不曾。許是岑太傅還沒教到那兒。」
華太后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,說道:「熒惑是危害帝王的凶星,『熒惑入南斗,天子下殿走』,是說這一天象預示皇帝將會遭遇劫難,繞著宮殿走一圈,方能化解。」
趙青煒驚訝抬頭:「太后……是什麼意思?」
華太后不解:「我不是為皇帝做出了解釋?皇帝安危最重要,國家再不能失去一位皇帝了,只是繞著宮殿走一圈,總好過遭受大災禍。」
趙青煒不敢置信的看著她,目光又向母親看去,薛太后擔憂不忍的眼神讓他立時清醒——母親幫不了他,誰也幫不了他。
「可外面,下著雨。」趙青煒低聲說。
天也有些冷了。
華太后說道:「不過是一點雨,比起擔憂皇帝的性命,雨水只需一張絲帕。」
藉口。趙青煒知道那是華太后的藉口,她是為了懲罰他,懲罰他的不聽話。
趙青煒不再爭辯,木然站起身,走入殿門外,推開焦急的長贏遞來的傘,步入雨中。
繞著仁壽宮走了一圈,不知暗處有幾雙眼睛在窺視嘲笑,趙青煒回到仁壽宮門前,華太后站立於檐下,平靜注視著他。
「當皇帝,就得如此嗎?」
華太后沒有回應他的話。
趙青煒揮舞著累贅的濕袖,在雨中癲狂,嘶吼出自被接入宮以來的惶惶不安:「我從未被誰期待,也甘願庸碌,不是我想當的皇帝,你們為什麼要逼我!為什麼!」
飛濺的水珠投在華清夷那張冰冷的臉上,容顏一如往昔明艷不可方物,卻也漸漸顯出滄桑。
她沒有抹去臉頰上的水珠,紅唇開啟:「你在我面前說這些胡話,我可以容忍你。要哭要罵,只能在無人處,絕不能讓旁人聽見。謹記你的身份,你是皇帝,切勿做出有損國體之事。」
趙青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,他固執的一遍又一遍推開長贏的傘,任大雨將渾身濕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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