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,一直太樂觀了。
他以為,至少寧王是支持他的,實際上,所有人都指望著他當一輩子傀儡。
那他日夜讀書,學著處理政務又算什麼?
這樣的想法一時間將他淹沒,衝勁霎時土崩瓦解,趙青煒整個人崩潰了一般,誰也不想見,連岑玄同的日講都不出席。
太后問起,只道自己身子不舒服,細問卻說不出所以然來。
薛太后擔心兒子,派了太醫去。經過一番望聞問切,太醫實在診不出什麼毛病,糾結著上報了兩位太后。
既然診斷不出,那就是沒病。
華太后態度強硬,請岑玄同到皇帝寢殿去講學,被驚得入宮前來勸阻的岑玄同說服,才勉強放棄。
過了兩日,皇帝一直不怎麼吃喝,驚動了兩位太后,齊齊擺駕興慶宮。
見到皇帝面無人色食不下咽的模樣,薛太后坐在床邊抹眼淚,華太后心裡不滿,但不敢逼得太緊,只得面上安慰,讓他再休養幾日。
自那日對話後,孔澤佑與皇帝似乎還是同之前那樣親近,但已然有了些微妙的變化。
長贏忽然帶了口諭,讓他不用入宮伴讀了,這讓孔澤佑有些惶恐,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怎麼皇帝會有這樣大的轉變?他悄悄向長贏打探,也沒得到什麼結果。
長贏一籌莫展,皇帝近來陰晴不定,他也得小心伺候。
轉了圈兩手空空回去,孔澤佑一個人在院裡坐著發愁,班賀見他愁眉不展,問道:「你在為皇帝擔心?」
孔澤佑點頭:「師兄,我現在後悔了。我不該和陛下說那樣的話,他現在真的沒人能說話了。」
班賀笑笑:「無論你有沒有說那樣的話,你與皇帝都會走到這一步。他現在這樣,你要為他高興才是。起碼,他有了城府。看清了周圍的情形,才好去找出路。」
孔澤佑一頭栽在桌面上:「煩死了,都是些什麼破事!」
班賀抬手,在他的頭頂輕拍:「你煩有什麼用?現在不用想自己能做什麼,皇帝需要你的時候,自然會找你的。」
孔澤佑嘟囔:「要是這樣就好了。」
嘴上安慰了澤佑,班賀心裡也有些不安。
朝堂上爭權奪勢一日未停,皇帝不知受了什麼刺激,恐怕,會給人留下可乘之機。
華太后的忍耐極其有限,既然皇帝身體無恙,日講必然不能落下,否則外廷指責的絕不是怠惰的皇帝,而是她這位「刻意縱容、藉機獨權」的太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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