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麼不合適,只帶了茶錢沒帶酒錢麼?我帶了,管夠,算我請你的。」岑玄同拍了拍腰間荷包,發出清脆的銅板聲響。
班賀拱手:「哈哈,那就卻之不恭了。」
與岑玄同尋到一間門庭若市的酒館,兩人穿著平常,混在人堆里,誰也不知道這兩位都是當朝大員,反倒自在。
喝了兩口小酒,店小二陸續端來了菜。夾了一筷子菜入口,就知道這裡為何會有這麼多客人了。
班賀咽下口中食物,搖搖頭:「我在都城這麼多年,算是白待了,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。」
「恭卿你深居簡出,工部、軍器局夠你忙活的了,哪裡有時間來這樣的小店。」班賀的字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從岑玄同口中吐出,手上忙活著幫兩人倒酒,像是兩個老朋友在此小聚。
班賀略思索,眼中顯出些許笑意:「和光,可還記得,你我初次見面的情形?」
那時,他初入官場,站在百官中等待向皇帝獻禮,身旁偷偷吃餅,還問他要不要的,就是岑玄同。
記性好如岑玄同,怎麼可能忘記,一回想起忍俊不禁,口中酒水差點噴出,連忙捂住了嘴,另一隻手連擺。
「咳咳,那都是延光四年的事了。」
班賀笑道:「澤佑不還仰仗你照顧,自從同皇帝跟隨你上課,長進不少呢。我還道讓他去應舉,中個進士,可比我強多了。」
「澤佑聰慧是真的,貪玩也是真的。應舉這件事麼,再讀十年書吧。」岑玄同不管眼前的就是孔澤佑家中長輩,揭了老底,好在班賀毫不生氣,甚至有些贊同。
岑玄同感嘆道,「相識這麼多年,說起來也極近,你我竟沒有這樣交談對飲過,真是荒度年華。」
「何時都不算晚。緣分從不由先來後到決定,說不準,今日才是你我真正相識的日子呢。」班賀舉杯,兩人一同飲下杯中酒。
岑玄同道:「太后與文帝重用你,我一點兒都不奇怪。有恭卿這樣的人在工部做實事,是朝廷之幸。要我說,就該如此,讓術業專攻之人去做專業之事。」
班賀垂眸淺笑:「我這樣的人,不過是曇花一現。朝中,終究還是要靠像和光你這樣的朝臣啊。」
「唔,咱們還是別說這樣的話了。」岑玄同覺出點不對味來,分明是真情實意,怎麼說出口像互捧的場面話?
但緊接著又聽出班賀弦外之音,岑玄同哈哈一笑:「萬古紅塵中,人只活短短數十載,誰又不是曇花一現?只要站到檯面上來了,那便不算白活。」
「對,不算白活!」班賀倒滿酒,敬他一杯,「不求千古留名,終歸都要消弭的,當下該怎麼活,就怎麼活吧。」
岑玄同仰頭引酒水入喉,放下酒杯,說道:「要是早些請你喝酒就好了。」
班賀:「往日不可追,未來不可測。和光,只念當下,只念當下啊。」
岑玄同點頭:「吃好,喝好。下次,我還請你喝酒。」
「下次,該我請了吧?禮尚往來麼。」班賀道。
一場不期而遇,在酒足飯飽後結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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