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了想,何承慕把那截斷槍從滿別兵背上拔出來,招呼一聲上面的人,將他們拉了上去,隨後馬不停蹄回來復命了。
何承慕瞅了眼鈍得只配敲人的槍頭,嘖嘖稱奇。
這都能破甲?
穆青枳搖搖頭,經過一晚的休息,聲音還是嘶啞得說不出話來,竭力擠出聲音:「是我爹在保佑我,一定是!」
「你是說那些屍骨里有你爹?」何承慕撓撓頭,可他們沒有在那些屍骨里找到能證明身份的東西。
或許曾經有過,但過了這麼多年,都已經爛得渣都不剩了。
穆青枳點了點頭。
何承慕: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穆青枳猶豫片刻,固執道:「我就是知道。」
陸旋出言制止:「行了,枳兒少說兩句,不然嗓子好不了,一輩子都這個動靜。」
穆青枳連忙閉嘴,不敢再開口說話。
「也許,是冥冥中註定,畢竟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的屍骨,卻被你發現了。不管他們是誰,都是我兗朝的將士,是為國犧牲,我會將他們厚葬起來。」陸旋說道。
幾具屍骨當日被收殮入棺,尋了個好地方妥善安葬。
站立於幾名無名士卒墓碑前,陸旋鄭重點香祭拜。
正是這些兵卒的獻身,方才能支撐國家防線,護衛百姓安寧。即便身死,英魂也在此地盤旋,鼓舞著每一個兗朝士兵。
看了眼身旁虔誠跪拜的穆青枳,陸旋心中暗嘆,雖然不能確認這幾名士兵的身份,但枳兒堅信那就是她的父親,這樣就夠了,也算了結了她的夙願。
目光轉回眼前墓碑,陸旋心中一凜,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。
當年留在雁巢磯的,不止穆青枳的父親。還有恭卿的大師兄,澤佑的父親。
當年在那間破屋內,風燭殘年的老人臨終前道出自己身份過往,也道破失蹤多年的大師兄早已客死他鄉。
班賀向來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人,更不會將理應自己做的事毫無負擔地交給旁人。這種想法多年來沒有得到一絲改善,陸旋不主動問起,他從不會要求陸旋為他做些什麼。
甚至陸旋一度懷疑班賀壓根還是把自己當外人,後來見他對澤佑也是如此,只要不是走上歪路,便聽之任之,也就不再糾結。
此次來到雁巢磯,陸旋不信將親朋看得如此重要的班賀會忘了長眠於此的師兄,但直到陸旋出發他都隻字未提。
無非是覺得這事不該假手於人,也不想讓出征的陸旋還惦記他的私事。班賀不提,陸旋不能真當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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