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一出口,雅間內氣氛驟變,不久前談笑風生的和諧頓消,變得古怪起來。
施可立心思百轉,班賀問出這樣的話,肯定已經知道了那裡住著一個女人。
官場上,班賀是工部尚書,官階高於他。立場上,他與班賀並不敵對,二人也沒有過直接矛盾,甚至班賀還對他有恩。若有惡意,不至於要這樣同他說話。
看樣子,班賀更像是想提某個條件。於情於理,他都不能在事情未明朗前展露出任何不敬。
思及此處,施可立不再糊弄,坦然道:「你我同為男子,有幾個紅顏知己是常事,應當能理解。不錯,我是購置了一處私宅,為一名無處容身的女子提供一個落腳之處。」
他承認了就好辦,班賀說道:「施侍郎所言極是,閒暇之餘紅袖添香,不失為一樁雅事。只是那位女子,是我一位故人,也可以說,是我的恩人。」
施可立眼神微變,不解道:「她一介……女流,此前從未來過都城,怎麼會是班尚書的恩人?」
班賀笑著解釋道:「在我入朝為官前,曾在外遊歷一段時間,後來因為某些緣故,在一個縣城停留,是那位女子的母親將房屋便宜租借與我,讓我與師弟不至於遭受風吹雨打,這如何不算大恩情?前些日子,我偶然見到她在都城,上前與她相認,一查之下,發現她借住於你的私宅中,這才冒昧邀你前來。」
他言辭懇切:「施侍郎,有何要求儘管提便是,無論什麼我都會盡力而為,只望你能忍痛割愛。她是我恩人之女,我豈能裝聾作啞,放任不管?」
得知其中內情,施可立面上笑容半點不剩,皺起眉頭,借低頭飲茶的動作避開他的眼神。
那句話,包含了兩層意思,明面上在說自己要救恩人之女,其實是在側面提醒,他班賀,也是施可立的恩人。
若班賀只是被美色所迷,他就不用有太多顧慮,大可以牽線搭橋,讓班賀去與那名女子見幾面。關上門要做什麼,就是他們的事了。
等新鮮感一過,橋歸橋路歸路,從此陌路。
可偏偏班賀不是。
那是他恩人的女兒,班賀是打著將那名女子帶走的主意。
他口中說「借住」,到底知不知道實情?
施可立一陣心悸,脫口而出:「班尚書,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,唯獨這件事不行。」
班賀也收起了笑容,平靜注視他:「為何?」
施可立語塞,憋到面紅耳赤,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心中忐忑的不止施可立一人,班賀也猶疑不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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