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一年前聞聽家中人遇害的消息,離家在外的賀時章悲憤交加,恨不得生啖王陽血肉。
可當時的他手上無兵無將,空有一身學識,為父母親人報仇簡直是痴人說夢。於是,賀時章想到了去給這些勢力龐大的藩王州牧當謀士,而後伺機除掉王陽。
如今的大沅,各州郡名義上仍聽從朝廷派遣,但實則早已經有了各自為政的苗頭。北方的地界,又以燕侯魏蛟、雍州牧劉元宗、寧王蕭毅三家勢力最為強盛。
賀時章輾轉了半年,在旬翊的引薦下,最終成為了魏蛟帳下的一名幕僚。
不可否認,燕侯打仗很有一套,但性情卻急躁固執,很多時候聽不見他人意見。
經勸諫不成反被杖打一事,又有呂粟在耳邊挑唆,賀時章開始思考自己留在幽州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。
而今,他日夜期盼,懸懸而望的事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人幫忙實現。
此時此刻,賀時章終于堅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……
魏蛟眼見賀時章竟慢慢低下身,抱頭痛哭。
蕭旻珠在他跟前哭,他還能拉下臉去哄哄,但賀時章一個大男人哭,魏蛟安慰的話完全說不出口。
他頓時坐立難安,站也不是,走也不是。
但對方一直哭也不是個事兒,最後,魏蛟只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。
半刻鐘後,賀時章哭聲漸漸止住。
這些日子壓在心底以來的陰霾一掃無餘,賀時章看向魏蛟的目光亮起了一小簇亮光,一板正經道:「從今以後,在下會認真輔佐君侯,為幽州的萬世功業披肝瀝血,方不負君上恩典。」
倒也不必這麼感動。
這件事在魏蛟看來並不算難完成,就是耽誤了他返程的半天。
「……嗯好。」魏蛟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臉,「我瞧你今日也是挺勞累,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。」
賀時章不在狀態地點了點頭。
魏蛟把木匣手動關閉,問:「這個需要我找個人給你送過去嗎?」
賀時章臉色依然慘白,搖頭說聲不用。
他一個讀書寫字的儒生,別說人,就連只雞都沒殺過,突然讓他隨身帶個腦袋回家,說不害怕慌亂是假的。
但一想到之前殺害他父母的兇手,現在身首異處,仇恨頓時戰勝了內心的恐懼,心中儘是大仇得報的快慰。
魏蛟就這麼眼睜睜盯著賀時章手腳發抖地將木匣抱起來,悶聲朝門外走去。
腳還未踏出門口,賀時章突然又轉過身,有些愧然地道:「君侯要注意提防呂粟,此人有反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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