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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營外停著兩輛馬車,沈澈走過去,揭下面具,輪廓硬朗的俊臉逐漸顯露,劍眉斜飛,墨如點漆,麵皮卻有些粗糲,唇邊的青茬沒刮乾淨,倒有幾分潦草的少年意氣。

「柳四哥,是我,阿澈。」

柳時絮撩起車簾,請沈澈上來說話。

「柳四哥,我聽謝黎說,你在鄞州城遇上刺客,傷得很重,現下身子可好些了?先前我還擔心你一時半會兒來不了軍營。」

柳時絮打量著成熟許多的少年,「我的傷無礙,暗夜閣的人後續也沒再找我麻煩,倒是你這邊,情況如何?」

沈澈一臉嚴肅:「你派人送來牧羊圖後,我和將軍根據密文捉住團練使吳成,卻不想還未審問,人就死在大牢里。本以為線索就這麼斷了,那日我回營帳,發現書信被人動過,於是我猜想細作興許還在找牧羊圖,便假意放鬆警惕,引敵人入局。」

「當夜,我裝作醉酒與那細作搏鬥,故意挨他一刀倒地不起。細作來不及查看我的傷勢,到處翻找牧羊圖,沒找到,就放了把火燒營帳。我想大概是那副牧羊圖里還有別的重要信息,才會引得細作鋌而走險刺殺我,索性將計就計,讓他們以為我死了,拖延時間,等你過來。」

柳時絮聽罷,眸光幽深了幾分,「聽謝黎說,你找到了殺害青辭的兇手?」

沈澈脫掉上衣,拆開左肩上纏繞的繃帶,露出結痂的傷口,「柳四哥瞧瞧,這與我哥哥身上的刀傷可相似?」

柳時絮抬眼掃去,是西越人慣用的刀法。

沈澈又道:「一年前哥哥死在鄞州,屍首運回玉京城時已經腐爛,但我永遠不會忘記,他心口處傷疤的模樣。」

馬車外傳來姜聞紓氣惱的聲音:「你們攔著我做什麼?我只是想找表兄說說話。」

沈澈探頭出去,與此同時,外邊的姜聞紓也看見了他。

「你……怎麼在表兄的馬車裡?」

沈澈嘖了一聲,嫌棄問道:「柳四哥,你怎麼把這個討厭鬼也帶來了?」

「沈澈你什麼意思?」姜聞紓氣沖沖掀簾,冷不防瞧見他袒露的肩,立馬捂住嘴,臉上神情變幻莫測,好像撞見一些不得了的事情。

難怪表兄不願意娶她,原來是心有所屬?

沈澈覺得奇怪,為什麼她捂住的不是眼,而是嘴?

「先進去吧。」柳時絮出聲打斷,這兩人從小就是冤家,一見面就互相掐架。

沈澈戴好面具,並叮囑姜聞紓到了軍營不准亂說話,尤其不要喊他的名字,否則就把她扔到外邊去。

姜聞紓見他動真格,只好悻悻閉上嘴,回到自己的馬車上,透過窗縫去窺探這個新奇的地方。

馬車在營帳區緩緩停下,沈澈為幾人安排好住處,柳時絮提出,想去燒焦的營帳處,看看有無蹤跡可循。

遠遠地,楚漣月便聽見門外的動靜,撩起一角門帘往外瞧,登時驚愣在原地,柳大人、謝黎以及墨新此刻就站在門外。

她該怎麼辦?他們會不會揭露她的真實身份?心裡沒底,而且她不太想見到柳時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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