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看看，」沈亭的聲音壓低，視線看向自己的疤痕，「都是因為你啊謝淮序。」

那簡直算得上是醜陋哦，崎嶇不平的疤痕，或許是因為燒傷，與他腕骨處雪白的肌膚不同，那個傷痕帶著一些不自然艷紅。

謝淮序只是看了一眼之後便垂下眼不再去看：「與我有什麼關係？」

沈亭卻笑了笑，隨後忽然伸手捏住謝淮序的下巴，隨後抬起。

「你敢仔細看看嗎？這樣的疤痕要留在這裡一輩子。你能忍受嗎？」

沈亭鬆開謝淮序的下巴緊接著伸手撫平謝淮序蜷縮的指尖，他幾乎是帶著無盡惡意一般將自己的手腕搭在了謝淮序的指尖之中。

不到片刻，謝淮序便收回了自己的手。

而後抬頭看向沈亭，語氣生硬地說：「你到底要我做什麼？」

沈亭卻笑了笑，那雙琥珀色的圓眼睜圓，說：「當然是你也給自己刻一個永遠都不會消失的疤啊。這把刻刀用特殊材料做的，刻下去的那一刻就代表著你再也不能消去這個疤痕。或許你不用這麼害怕，完全可以當作紋身呢。在你的手腕上刻吧。」

此刻的沈亭的嗓音柔和，全然沒有了以往的猙獰和厭惡，反而透露一種誘哄，循循善誘一般，誘導著謝淮序拿起那把刻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做出決定。

倉庫裡面安靜極了，可是謝淮序卻極其不平靜。

剛剛在被抬起下巴的那一刻，謝淮序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，那就是沈亭的指腹實在太過嬌嫩，哪怕他已經日日剃鬍子，他依舊能感受到對面的人的指尖微微一縮。

就像是在逗貓。

而後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這樣撞進他的視線。

緊接著，謝淮序自己的指尖便觸碰到了對方的手腕。實在太可憐了不是嗎？那鮮紅的疤痕在那雪白的肌膚上實在是太過突兀。謝淮序忍不住回憶起沈亭以往的作風。

他喜歡扣子扣到最上面，制服永遠整潔帶著一點獨屬於他的香氣。白色的手套不會出現在他的日常裝扮上，畢竟那樣實在不好看不是嗎？可是現在呢。

謝淮序覺得自己被蠱惑了，他應該恨著沈亭，應該對他的這個請求置之不理，而不是在這裡思考這到底是不是他的錯，他應不應該刻下這個沒有必要的紋身。

沈亭似乎看出了謝淮序的猶豫，而後忽然輕聲說：「你知道這個傷口日夜折磨著我，傷口上的特殊材料沒有被剔除乾淨。好痛啊，你也應該一樣痛不是嗎？」

隨後沈亭將這把刻刀放在了謝淮序的手心，而後看著謝淮序的眼睛，說：「聽到了嗎？」

說完的沈亭起身離開。倉庫的大門被打開，那群跟班立馬圍上來，不斷詢問著需不需要他們這群熱是收拾收拾謝淮序。

沈亭卻擺擺手說不用，而後露出了一個愜意的笑容：「這個下等人已經知道錯了。」

倉庫里忽然只剩下謝淮序一個人了。那把刻刀忽然變得灼熱，好似在手中被握久之後就會變得溫度過高。

一絲容易被忽略的血腥味就此散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