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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……確實錯過了,這無話可說。

「教主,這是清屏親手釀的酒,今日我們不醉不歸!」木圖將自己的酒碗斟滿,又看衛梓諸面前的兩個玲瓏白玉酒杯,大掌一揮,兩個酒杯落在地上跌碎了,他便給兩人換上大口的碗。

聞祭一顆懸著的心也隨著白玉碎裂的聲音敲下了定音:這粗野漢子是不會憐香惜玉的。

況且,他怎麼能這麼豪氣,將清屏親手釀的酒分發給教中人喝?信奉大口喝酒的人,哪裡會品嘗好酒?

人的嘴再大也大不過碗口,木圖喝酒時,酒水順著兩邊各一道沒入鬍子里,清屏捏著素白的帕子,給他將殘留的酒液擦乾淨。聞祭剛端起的酒碗便重重一放,橫眉冷對,面上的寒氣氣勢驚人,引來幾人側目。唯獨木圖皮厚,對這刺人的目光毫無所覺。

聞祭看著更覺生氣,衛梓諸大抵也是理解他的心情的,只是他看著清屏點頭的,怎麼好壞人姻緣?

清屏只是默默看了聞祭一眼,拿起了一直放在身側的盒子,將之放在桌面上。

那木盒布滿古樸的花紋,四角裹了金子,鏨刻了蓮花,嵌著幾顆紅寶石。雖然不是什麼太貴重的東西,她卻恭敬如同呈給神明的貢品。

清屏一雙杏目盛著溫柔,看著面前的衛梓諸,如同憐愛著幼弟的長姊。她婉轉開口,「小公子,原諒奴一直未曾改口。從今往後,我不再是教主的侍女,而是教眾的家眷,再這樣叫,便是大不敬了。」

木盒被開啟,露出一個還帶著泥封的酒罈,黝黑的壇身被擦拭得亮堂,映射出主廳內通明的燭火。

清屏伸出纖長的手指,在泥封上珍惜地拂過,「這是教主讓我用且末神木的花釀的酒,」她頓了頓,繼續說道,「只剩這最後一壇了。」

「神木枯萎了,再也不會開花,我亦不能再釀出這樣的酒來。」清屏緩緩開啟泥封,酒香頃刻間便傾瀉滿屋,深嗅幾口似乎都要醉了。她抱著酒罈,笑道,「這樣也好。不然,再釀出的酒,還能給誰喝呢?」

喝酒的人都不在了,釀出再好的酒又有什麼意義呢?清屏憶起當年的人,便覺得心中柔軟。面上的笑漸漸淡去,她亦覺得是該放下了。如同收起的舊物,無需刻意遺忘,心裡知道它就在那裡,自然而然,不再因此而起波瀾。

聞言,聞祭臉色一變,這傻姑娘要做什麼?

清屏側身一揚手,將手中的酒砸在了地面上。碎陶片和著酒水濺開,那一刻,聞祭的心都抽痛了。

聞祭怔怔看著那壇酒在地上流淌,沿著磚縫滲入地面,突然意識到:是了,這些都不是他的了。

他心裡有很多想說的,卻未能成形,吐不出個完整的句子。

聞祭暗地裡伸手去掐衛梓諸的肉,誰叫他領他來看這場面的?衛梓諸眉心蹙了一下,迅速恢復原狀,平淡如常地微微側頭看他,那雙往日真摯的黑眸中含著無辜和縱容。

聞祭收回手,還是只能暗自心痛。就掐那麼一下都覺得於心不忍,他真是活退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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