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是騙子啊。」
萬長青愣了片刻,飲下杯中的酒,仗著酒瘋大笑著走開了。
聞祭繼續往外走,表情漠然冷靜。他想,死了的人再復活對於別人是沒有意義的。只有真正貼近的人才會明白,才會渴望死去的人回來,不惜一切代價,甚至為之瘋魔。
他不知怎的,在這樣一個時間想起了那個小姑娘,殷籽玉。她也是那個年紀,生得粉雕玉琢,機敏可人,聞祭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喜歡。現在他想起了那喜歡的根源,才明白,那時對那對父女說出的話是多麼殘忍。
針不是扎在自己身上,就不會覺得疼。
去他的塵歸塵、土歸土。
喝醉酒的衛梓諸很安靜,坐在床沿上看著聞祭笑。他牽起他的手,視線也隨之下移,順著手背撫到指骨,虔誠地低頭在指尖印下一吻。
這個不是由聞祭主導的吻,讓他覺得指尖發熱。但他仍舊泰然自若,帶著一般人看不出來的強撐的淡定,「親錯地方了。」
他和衛梓諸肩並肩坐著,親近卻又不親密,始終還是隔了些什麼。
「我要是哪天離開了,你怎麼辦?」
「不要離開。」衛梓諸不喜歡聽見那兩個字,即使喝醉了酒,也敏感地將這個詞放在雷區里。聞祭看著被捏紅的手,不動如山,重複了那個問題,「我要是離開了,你怎麼辦?」
衛梓諸固執地不去想這個問題,他不接受這個設想,只是緊緊抓著他的手,把聞祭往床榻上撲。
聞祭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,門外聽不見那些雜音了,只有「簌簌」的落雪聲。聞祭也不掙脫衛梓諸的臂膀了,就這樣面對著面,和衣而眠。
門外的風雪未停,聞祭看見門被打開了,澤蘭穿著一襲水紅長裙跨了進來,面上帶著明艷的笑,和久別再見的喜悅。
「先生又回來了,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了。」
聞祭張開嘴,卻說不出話來,站在不遠處的澤蘭面容又轉而有些哀傷,「此次一別,才是真的永遠見不著了。」
「且末不復存在了,神木枯死了,聖殿也就此消亡……」她的聲音越來越低,淚珠在眼睛裡聚集,大滴大滴砸下來,在長裙上洇開。
聞祭伸出手,想要安撫她,還未觸碰到,她卻轉瞬破涕為笑,「先生不用擔憂,我本就是嚮往自由自在,如今再無牽掛。與你一別,我便可隨風去,風到哪,我到哪,無憂無慮自由自在,天地何處能束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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