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事情說與別人聽,無非是傾訴或期望別人對自己的處境能產生點共鳴,譬如同情、憐憫。他不需要別人對他產生這樣的感情,他能自己解決,就不需要做這麼多餘的事情。又像是護著自己最後一塊軟肋,覺得做這樣的事情太過軟弱。
萬長青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,但聞祭沒有仔細聽,他坐在一邊想著自己的事。
其實誰都心裡把自己看得最重,哪有真的無欲無求只依著別人?只是有的人心思藏得深,有的人表露出來了而已。
他不介意衛梓諸挽留他,可手段不對。他現在之所以按奈得住火氣,還有些閒心在這想事情,只是因為他還有別的路走,如果他這回真的走投無路,那定然是要以死相搏的。
要是別人也就罷了,可朝夕相處的兩個人一味地責怪對方,卻不想自己的問題,這不是傻就是不想過了。阿衛向來聰慧,腦子清楚得很,就是當年聞祭死在他面前他都沒崩潰,這一回不過是被那突如其來的高熱燒昏了頭腦。
不到萬不得已,聞祭是不會讓他們走到那一步的。
聞祭這次是真的消了火,他拍了拍萬長青的肩膀:「神醫好生在這裡思過,我就不打攪了。」
「哎!」萬長青徒勞無功地掙了掙身上的鐵鏈,「你幹什麼去?」
聞祭回頭看他,冷淡的目光讓萬長青覺得自己多了嘴,他忽的翹起嘴角:「只是突然想起,我的劍還沒有磨完。」
聞祭回到臥房,坐下還沒多久,衛梓諸匆忙推開門進來,看見他安然坐在那,開口問道:「你去哪兒了?」
那質問的語氣要多理直氣壯有多理直氣壯。
聞祭直直看著他,加重了語氣,「怎麼,要把我也鎖起來麼?」他不等衛梓諸說話,把頭偏向一邊,低聲道,「萬神醫被你關了起來,靈貂也怕你躲著你,我是不是也該敬畏你,日日在這床上等著你?」
那語調輕飄飄的,卻如驚雷炸在耳邊。衛梓諸從來沒有聽過聞祭說這樣的話,他對自己總是溫柔好言相待的,可他覺得自己手中的是根浮絲,根本握不住實處。他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,可現在,浮絲也從手裡掙脫了。
「你不能……你不能這樣對我……」
他皺著眉頭,眉眼間浮起痛苦與掙扎。
聞祭面容冷酷如同納主的霜雪,面對他的掙扎無動於衷,一字一頓地說道:「我可以。」
衛梓諸衝過來,雙手捏著他的肩膀,低頭逼視他,卻失控了一般兩人額頭猛地磕到了一起。聞祭猝不及防被磕了額頭,痛得勉強維持的冷酷瞬間瓦解,無奈又好笑。衛梓諸被這一出打了岔,瞬間忘了剛才的事,心裡只剩下心疼人了,連忙伸手去幫他揉額頭。
「阿衛啊,你是要一直這樣下去麼?」聞祭伸手握住他的手腕,把沒有章法亂揉的手拿下來。他手上還帶著一直未退的高熱,簡直越揉頭越疼。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