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達駐地後,衛梓諸辦事妥當,他派人快馬加鞭從納主將萬神醫接來,硬是將納主到此地的日程縮短到了一日。
萬長青從馬背上顛下來,腳還站不穩,當場破口大罵。衛梓諸任他罵,只要他人到了就行。沒人搭理萬長青,他也就漸漸閉了嘴,他在別人的地界還是不敢這麼肆無忌憚,尤其,是他當年初出中原便栽了的地方。
衛梓諸扯著他走到一間屋子前,推開門又把他拉進去。萬長青吹鬍子瞪眼,合著他是不會走路了是吧?這麼著急是趕著投胎……
他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,床邊坐了個小姑娘,寸步不離,見來人也只是屁股挪了半分,就不情願動了。看清床上那人的面貌,容貌他是認得的,只是氣色衰頹,與之前所見相去甚遠。
萬長青一愣,面色凝重地上前去給他把脈。聽他呼吸帶著雜音,萬長青眉頭皺得更緊,伸手去摸索他胸前。按到肋骨斷裂處,聞祭皺著眉把痛呼堵在喉嚨里,倒抽一口氣,就差上腳踹了。
萬長青收回手:「你這是怎麼的?怎麼這麼重的傷?」
「你倒是管得著?」聞祭被他弄疼了,說話也沒個好聲氣,冷冷瞥他一眼,覺著看得心煩。
衛梓諸雖然也因為那一按心裡難受,可他還記著現在是萬長青治病救人,沒當場發作。可聞玉人看見聞祭吃痛的表情有些受不了,她小臉滿是擔憂,輕輕去推萬長青的手:「你弄疼他了,你弄疼他了。」
萬長青被那麼個小姑娘說了,摸摸鼻子,怪不好意思的。不過他神醫的面子不能掉,乾咳一聲,不去理會她。
「五臟六腑皆有受損,好在你是落在我手裡,死不了。」萬長青打開藥箱,取出紙筆,還有一瓶研好的墨汁。他寫好藥方,抖落抖落,把墨跡吹乾,「內服就照這個藥煎,他身上還斷了骨頭,雖無需正骨,但得另開方子外敷。肋骨斷了兩根,可不能按它,重活也不能幹,最好靜養。」
他瞥了在場的另外兩人一眼:「我說,您二位還是暫避的好。可不是什麼玩笑話,我怕我出手醫治,引起什麼誤會。」
衛梓諸沒動,聞玉人也沒有動,兩雙眼睛盯著萬長青,就像看騙子游醫。這單純針對的是萬長青一個人,換做別人他們也只有乖乖聽大夫話的份,萬長青看著就不太靠譜,嘴上說著骨折處不能按,按的人不就是他自己麼?
只能是聞祭開了口:「阿衛,玉人我交付與你,你要照顧好她。」
既然聞祭發了話,衛梓諸不想動的也得走了。他點點頭,牽著聞玉人的手往外走去,餘光瞥見聞玉人臉上無聲流露的委屈,便覺得自己的不甘願變成了雙倍,更是難過。
衛梓諸牽著聞玉人離房間遠遠的,他怕走得不夠遠,聞祭一呼,他就又要衝進去了。聞玉人心裡難過,可她見衛梓諸通身就像寫著不好惹,只能自己默默忍著,不太敢和他說話。一大一小兩人之間,縈繞著一股無言的尷尬。
所謂狹路相逢,便是說遇到可恨的人,偏偏還避無可避。
衛梓諸穩住了情緒,看著站在前方的寧深,雖然面上不動聲色,硬是心裡覺得這句話惹人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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