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已經黑了。

曾寧諳剛剛發了消息過來，說傷口組織里的確是有銀金的放射影響，同時讓人送了一罐新的藥膏。

貓咪身上有毛髮不好擦藥，遲瓊又變成了人類的殼子，封成璟抓著他的手，特別仔細地一點點地，給傷口上藥。

表情像是擺弄武器零件時，一模一樣的那種專注。

甚至有些太過專注了。

擦完了藥，封成璟就說：「還疼嗎？」

「還好啦。」遲瓊有點不好意思。主要是他這個真的是小傷，不用曾寧諳的藥，慢慢也會好起來。現在感覺就好興師動眾的。

「嗯。」封成璟道，伸手順了順遲瓊的頭髮，像是過去用手指梳理貓咪的圍脖一樣。

他的眼神里，就帶著一種很奇怪的東西。或者說，從下午曾寧諳離開之後，封成璟身上似乎就多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。

遲瓊說不上來，不過他沒有躲開封成璟的手。做貓咪的時候被這人rua多了，感覺變成人之後，也很習慣，生不出什麼警惕心。

何止沒有警惕，簡直像是貓咪的毛都被一點一點捋順了。

「這粉頭髮根本不是我的哦，也沒有這麼長，現在這樣真是超不正常。」遲瓊忍不住說。

「很好看。」封成璟道。

「你瞎說的吧，之前你不知道遲瓊是我的時候，還和我說『什么正常人會搞一頭粉毛出來』。」遲瓊突然想起了舊帳。

封成璟沉默了一下，「我有嗎？」

「有啊，你還說我是反人類傾向的暴力狂。」

「沒有吧……」

「明明就有，你說我的貓咪形態特別花心，對誰都很好，見人就送東西，很可能有五個主人什麼的。」

「啊……」

「你還胡亂造謠，說司行厭是我打傷的，說我把我自己給的武器都丟掉了，根本不珍惜——還有好多好多謠啊！」這種事簡直越回憶越多。

「轉轉。」封成璟無奈地道，「我錯了好不好？」

他說著，手就落到了遲瓊的耳朵上。

遲瓊在房間裡，沒戴帽子，他說話的時候，貓耳會跟著一顫一顫的。燈光下，貓耳上的毛髮都清晰可見，好像撓在了封成璟心口上。

忍不住。

他甚至想咬上一口。

遲瓊「啊」地叫了一聲。

「都說了不要碰我耳朵啊！好癢的。」遲瓊躲了開去，臉都透出了一點紅，毛絨絨的尾巴又隨著他的動作，在床上晃了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