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裡既同情,又很有幾分欽佩,便偷偷攢下吃食和傷藥,趁著夜深時給他送去。
可他從來都不和她說話,起先她很不高興,還為此和他發了好一通脾氣,後來才知,他喉嚨受過傷,不會說話,原是個小啞巴。
不知道他的名姓,她就只叫他哥哥。
後來他們謀劃出逃,半路被樓中的人發現,是他舍了自己的性命不要,攔下追兵。倘若沒有啞巴哥哥,她決計逃不出殺手樓去。
只是可惜,他們分別時還都年紀幼小,她後來又生過一場大病,已經完全記不清他的樣貌了,只是確信他一定生得很俊,否則她才捨不得把自己偷藏的寶貝肉饅頭分給他呢。
想到此處,好似天光乍破,沈妙舟在一霎恍悟——
為什麼她從一開始對衛凜便沒有那麼多的忌憚之心?又為什麼對他隱隱有幾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緣由的信任?
原來是因為,他和啞巴哥哥太像了。
一樣的孤冷,一樣的身有傲骨,一樣的看著兇巴巴,其實心存仁善。
她無意中就對他生出幾分親近。
只不過衛凜口舌卻靈便得緊,很會譏刺別人,這倒是和啞巴哥哥大不相同……
炭火燒出嗶啵的聲響,沈妙舟猛然發覺自己竟已出了好一會的神,而衛凜竟也沒催促,只坐在她身側一言不發,神色平靜地看著她。
她微微發窘,輕咳一聲,忙轉回到正題來,「所以我真的沒騙你,我與殺手樓的仇怨極深,你放我離開,我不會與你為敵的。」
可她說了這許多,衛凜竟分毫不為所動,「郡主這段時日,還是安心在此處住下罷。」
竟是鐵了心要將她關在這裡的意思?沈妙舟又氣又委屈。
他這人怎麼這樣呀。
沈妙舟抿了抿唇,抬頭看向衛凜,試圖威脅:「我若是和家將斷了聯繫,他們便會將你的身份報給皇上。冒名頂替錦衣衛,這樣殺頭的大罪,你不怕的麼?」
衛凜輕嗤,「有何憑據?」
沈妙舟揚起下巴,「真正的衛凜,十八歲前的經歷清清楚楚,從不曾和殺手樓扯上半點干係,又怎麼會身中他們只給樓中殺手用的奇毒呢?」
他一哂,「我辦過的秘差數不勝數,你又怎知我和殺手樓沒有什麼牽扯?」
「話是如此沒錯。」沈妙舟笑了起來,杏眸中露出狡黠之色,「不過陛下多疑至極,我若想要壞你的事,只需提上一提便足夠啦。」
默了片刻,衛凜抬眸盯向她,「你當真以為,區區此事,便能對我有所妨礙?」
這話一問,便已是直承其事。
沈妙舟直視著他的眼睛,反問:「那如果你的真實身份很不一般,竟是某位犯官之後呢?偷名換姓回到京城,其間深意……怎會不讓人多想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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