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裡發了瘋似的渴癢絞殺著他的意志,他低下臉,想要再度吻上去。
然而隨即一陣天旋地轉,眼前一瞬一瞬地發黑,周遭好似浮光掠影,他猛然意識到不對,咬牙強撐住身形,費力地吐出一個字節:「你……」
四目相對,沈妙舟抬手捧上他的臉,杏眸一眨不眨地望著他,目光里有幾分得意,又有幾分狡黠。
朦朦朧朧中,她輕輕拉近他的臉龐。
鼻尖與鼻尖若有似無地相觸,她細細地喘息著,忽而唇角一翹,低低地道:「衛澄冰,你喜歡我呀。」
不是疑問的語氣,而是篤定。
衛凜渾身一震,耳畔似有轟然雷鳴,讓他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。
——怎麼,怎麼會有這樣的姑娘?
狡詐又天真,心軟得像神女,又慧黠得似精怪,像在蜜糖中纏裹著見血封喉的劇毒,讓他無法自拔,又對他一擊致命。
薄唇翕動了兩下,他剛想說些什麼,可藥性已經發作,眼前一片模糊,隱約間,他似乎看見她的唇瓣動了動,可聲音卻很是渺遠,還未能分辨出來,人已徹底昏暈了過去。
沈妙舟早有準備,在他倒下去的剎那穩穩扶住。
「衛凜,衛凜?」她試探著喚了幾聲。
衛凜毫無反應。
沈妙舟費力地將他攙到美人榻上,為了穩妥起見,還是餵他喝下半杯混著迷藥的茶水,抖開薄被替他蓋好,歪頭想了想,忍不住又輕輕親了下他的臉頰,再不猶豫,轉身離開。
一夜過去,天色漸明,日光透過重重桃花紙,在榻前的漆磚上映出一片菱形的光斑。
身上的痛覺漸漸復甦,衛凜半夢半醒著,隱約聽見細細碎碎的聲響,似乎有人擰了帕子在給他擦汗,心臟猛地一墜,下意識攥住那隻手腕,睜眼看去,「沈……」
剛喚出一個字,他看清了眼前的人,不安的預感滅頂而來,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涼透,他死死抓住長廷的手腕,急聲問:「她人呢?可還在府里?」
話一出口,已經嘶啞得不成樣子,隱隱發著顫。
「主子……」長廷小心地覷了他一眼,跪下請罪:「是屬下疏忽,昨夜一時不察,郡主她扮成了那個小婢女的樣……」
長廷話未說完,衛凜已經鬆開了手,扯過衣裳胡亂繫上,跌跌撞撞地邁下腳踏,然而腿上一軟,狠狠跌跪到漆磚上,長廷連攙扶都不及。
「主子別急!您這身上還有傷呢!」長廷見他這模樣,眼圈都跟著紅了,忙上前扶他起來,慌不擇言地勸道:「郡主她,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屬下這便去公主府把人搶出來!更何況郡主並非絕情之人,要不乾脆等事情了結,咱們正大光明地八抬大轎娶她回來……」
衛凜身上使不出力氣,只能勉強抓著長廷站穩,好半晌,他緩緩轉頭看向長廷,眼尾泛著紅,語氣艱澀,「她是去了大同,那樣一灘渾水……這一去,早晚必與我反目成仇。」
長廷怔了下,心裡難過得發疼,他家主子何曾失態至此?可支吾了半晌,卻也只能幹巴巴地勸上一句:「郡主聰慧,她定會明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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