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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釗看出他的心思,嗤道:「你暗害吳知府的事,爺暫且沒功夫同你計較,只是要問問你沈駙馬的下落。」

薛襄心裡猛地一沉,臉色越發難看。問沈鏡湖的下落,這簡直比查吳中仁的案子更要命!

見他半晌不說話,沈釗也沒了耐心,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小的金玉長命鎖,在指尖晃蕩了幾圈,笑道:「瞧瞧,可認得這是何物?」

薛襄費力地掙動抬頭,在看清那東西的一瞬,整個人如墜冰窟,眼前陣陣發黑。

他年過四旬卻一直膝下無子,直到前年,妾室才終於給他生下一個寶貝麟兒,他珍視得不得了,特意拿出祖傳的和田羊脂玉,尋金匠打了這麼一塊長命鎖給孩兒貼身佩戴,就盼著護佑他這根獨苗苗無病無災平安長大。

這叫他如何不認得?

吞了下口水,薛襄艱難出聲:「公子這,這是何意?」

沈釗不耐地「嘖」了一聲, 「裝什麼蒜?你獨子在我手上,若再不交代沈駙馬的下落,明兒個就給你們爺倆埋進一個坑!」

如今最大的軟肋被人拿捏在手中,薛襄簡直心急如焚,好半晌才壓下滿心焦躁怒意,強擠出來一個笑,「這不是我不想說,屬實是不知……那天夜裡無月,伸手不見五指,官差追到山後陡崖,不小心跟丟了人,後來又去崖下搜尋多日,可硬是再沒找到半點蹤跡……」

「薛大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,」沈釗咬著後槽牙涼笑了一聲,扭頭對柳七遞了個眼色,「去把那小子抱來,剁一根指頭給他爹瞧瞧。」

柳七應是,轉身就要退下。

薛襄見狀再也穩不住,忙嘶聲叫道:「慢著!慢著!我說,我全都說!別動我兒!」

沈釗揚手止住柳七,衝著薛襄抬了抬下巴,「說吧。」

薛襄嘴唇翕動了半天,掙扎著終於下定了決心,一咬牙,道:「只要不動我孩兒,我便說實話,一切都是寧王……」

他剛說了兩句話,沈釗臉色猝然一變,目光霍然射向合攏的屋門。

「——什麼人?出來!」

柳七和薛襄都僵了一瞬。

柳七隨即反應過來,反手摸向腰間佩刀,輕步逼近門口。

「是我。」

來人語調輕快,隱隱含笑。

沈釗一愣,簡直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,是不是平日裡惦記多了,就出幻聽了?

正愣怔著,木門被人從外推開,冷風卷著雪沫子猛地灌進屋裡。來人裹著一襲白狐斗篷,身上積滿落雪,她抬手掀下帽兜,雪花隨之簌簌而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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