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心!小心些!」
「快來人!快!」
「阿兄!」沈妙舟驚呼一聲,跳了起來,直接衝到沈釗身前,只見他背上正負著一個用棉袍裹著的人,那棉袍已經被鮮血浸透,一陣陣濃郁的血腥氣直衝鼻腔。
她呆了一下,心頭突突直跳,竟不敢去看棉袍里的人,只惶然地望向沈釗,顫聲問:「是……是爹爹麼?」
沈釗唇角繃緊,點了下頭。
見他臉色極是沉肅,知道情形定然兇險,沈妙舟腿心一軟,身子晃了晃。
柳七連忙扶住她,低聲道:「駙馬爺還活著,只是……受了些外傷,郡主別急。」
沈妙舟啞著嗓子應了一聲,示意眾人趕緊把人送進屋,放到榻上。
棉袍里的人鬚髮散亂,血液在亂發上凝結成一條條暗色的淤塊,遮住了面目,她咬緊牙關,顫著手輕輕將頭髮撥開,看見露出來的那張清癯憔悴的面龐。
歡喜、心疼、驚惶……諸般雜亂難言的情緒一齊湧上來,沈妙舟心裡抽痛得厲害,眼眶一熱,嗚咽著喚出聲:「爹爹,是般般在這,你看看般般。」
沈鏡湖面上毫無血色,雙目緊閉,似是沒有半分知覺。
沈釗紅著眼,抬手給她擦了擦淚,咬牙道:「般般莫哭,你先出去歇息一會,我給義父擦身上藥。」
說著,他給柳七遞了個眼色,示意讓帶她出去。
柳七會意,也上前勸道:「郡主,先給駙馬爺治傷要緊,您留在此處不大方便。」
沈妙舟點了點頭,正要答應下來,忽然直覺不對,想要上前仔細查看沈鏡湖的傷勢,沈釗忙伸手攔了一攔,「般般!」
她腳步一頓,緩緩抬起臉,一雙杏眸倔強地和沈釗對視,眼淚不受控地滾落下來。
沈釗見瞞她不住,只能別開了視線,咬牙呼出一口氣,慢慢揭開身後的棉袍。
沈妙舟轉頭看過去。
看清眼前情況的一瞬,她腦中當即轟地一聲響,臉上血色抽得一乾二淨,身子晃了晃,就要向前栽倒。
沈釗一把扶住她,心疼地喚:「般般……」
沈妙舟惶然地看著床榻,杏眸里失了神采,嘴唇動了動,卻發不出半個音節——
她爹爹渾身是血,右手筋脈被盡數挑去,一雙小腿也被折斷,穿透了皮肉,在一片猩紅中,露出白森森的骨茬。
血色刺得眼睛生疼,沈妙舟腦子裡嗡嗡亂響一片。
沈鏡湖動身前往大同的那日,天上飄了雪,他一面繫著斗笠,一面笑吟吟地回身叮囑:「爹爹出去這一趟可能要費些時日,家裡就要靠般般你來打理了,凡事小心些,莫要貪涼,少吃冷飲酥山,等爹爹回來,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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